文藝復興時期,位於義大利半島東北部的威尼斯,商業繁榮,生活富裕,這種生活趨向反映在當時藝術表現上則有明朗華麗、色彩豐富等特色,在作品中大多充滿了樂觀主義的色彩;另外,威尼斯人比較重視宗教情感,因此繪畫表現出濃厚的宗教色彩與神秘思想。
在十五世紀以後,威尼斯的畫家由於受到北方法蘭德斯畫家運用油畫顏料在帆布上繪畫的油彩技法影響,逐漸放棄長久以來盛行於義大利在木板上用蛋黃或蛋白調和顏料的蛋彩畫法。由於這群威尼斯的畫家,運用色彩繽紛的油彩技法,在一片社會繁榮經濟富裕的環境下,即使是以聖經及神話為題材,仍然與羅馬或佛羅倫斯的畫風不同。
當時,在威尼斯文藝復興時期重要的畫家包括了
貝里尼
﹝Giovanni
Bellini﹞、
吉奧喬尼
﹝Giorgione﹞和
提香
﹝Titian﹞等人。
畫家:
貝里尼
﹝
Giovanni
Bellini, 1430 ~ 1516
﹞
貝里尼是威尼斯繪畫派的創立人,並使威尼斯成為文藝復興後期的中心。他創新了許多新的題材、在繪畫形式和配色上帶給大眾新的感受,將文藝復興的寫實主義提升到另一個新的境界。
在貝里尼的早期畫作中,他使用蛋彩畫法,將樸素、死板風格的宗教感情和溫和的人性做深度的結合。在他繪畫生涯的初期,妹婿曼帖那﹝Andrea
Mantegna﹞ 給了他很深地影響,並且從他那裡學到了如雕刻般的畫像風格、對輪廓線條的感覺與掌握、和偶來的靈感創作。例如早期的作品《
在花園裡苦惱
》﹝Agony
in the Garden﹞,也是威尼斯風景畫派中的第一幅畫,就突顯了他的這個學習經驗。
此外,貝里尼更在 1470 年間的作品向世人展現了他更寬廣的繪畫視野和不同的表現形式,而他的個人風格則成為文藝復興後期中威尼斯繪畫的基本特性。在
1475 年,貝里尼從法蘭德斯的油畫中,領悟了使用「油性媒界」﹝Oil Medium﹞的畫法。此後他就它拿來代替蛋彩畫法,這個改變使他在用色上能夠呈現更深濃的顏色,而且他發現在描繪顏色、光、空氣、物質之間的相互作用上,有更多的發展空間。因此,使他後來的畫作能夠將固體和空間之間的區別加以模糊,空氣成為兩者之間的中介;表現輪廓的線條也就在他的畫中逐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光和陰影的交替。1480
年的《
狂喜中的聖法蘭西斯
》﹝St. Francis in Ecstacy﹞表現出這個過程中的早期變化。而這個過程的成熟表現,則是由
1487 年的《
小樹與聖母像
》﹝Madonna
degli Alberetti﹞這幅畫中可以看出。
有關吉奧喬尼的記載資料非常少,據說他出生在威尼斯西北方 48 公里外的一個小城。吉奧喬尼在 1500 年的時候才是個
20 歲出頭的年輕人,並在威尼斯跟隨貝里尼﹝Giovanni Bellini﹞學畫,但不辛因患了鼠疫而在 1510 年逝世,享年才 32 歲左右。過世之後,他的幾件未完成的作品則是由他的學生提香﹝Titian﹞和謝巴斯提亞諾﹝Sebastiano
del Piombo﹞繼績完成的。
根據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評家瓦薩利﹝Giorgio Vasari﹞的評論,認為吉奧喬尼深受達文西的影響,並且模仿他的柔和色彩與構圖;他甚至把吉奧喬尼在威尼斯的地位與達文西在佛羅倫斯的地位相提並論,形容吉奧喬尼創造了一種現代的風格,超越他的所有同輩畫家。
吉奧喬尼的繪畫風格的確為威尼斯畫派確定了一個明確的方向,他的作品常帶神秘性和啟示性,有著細膩詩意的情感以及曖昧的象徵,例如在他早期的一幅畫作《
卡斯第佛朗哥聖母像
》﹝The
Castelfranco Madonna﹞中,聖母默默沈思,帶著一種夢幻的氣氛,而聖嬰則乖乖地臥在她的臂彎與大腿間,寶座下兩旁站著的聖人眼睛卻往畫面外注視,四個人物似乎都沒有交流,各自想著自己的事一般。
此畫分成兩個部份,構圖與比例都非常特別,上方聖母與聖嬰坐著的寶座出奇地高,高得連下面兩個聖人的頭都沒有達到基座的水平,背景的風景具有貝里尼
﹝Giovanni
Bellini﹞
的輓歌情懷。
寶座下的高牆把內外兩個空間分隔開來,其寧靜安詳的氣氛與貝里尼的聖母像非常接近。畫中的光線處理自然,柔和地投射在畫中人物身上,只留下淡淡的影子,更增加一種虔敬的宗教氣氛。下方兩位聖人與室內俗世的環境與上方聖母與聖嬰之對比,則強調「凡」、「聖」之別,這種表現形式充分表現十六世紀的繪畫特色。
吉奧喬尼的另外一件代表作品《
暴風雨
》﹝Tempest﹞,是一幅充滿了神祕性的風景畫。畫中人像具有無窮的象徵,那位在餵奶的婦人似乎是人世的聖母,站在遠處觀看的士兵則可能代表聖人,橋的遠方小鎮顯出閃電的自然景色,但是畫面前方兩個人物身處的環境卻異常寧靜安詳。從各種現象來看,此畫似乎代表了四種基本元素:水、火﹝閃電﹞、土、空氣,而在感覺上又包含了視覺、聽覺﹝閃電時必有雷聲﹞、觸覺與嗅覺﹝玫瑰花叢中的花香﹞。
提香不僅是文藝復興的代表畫家,也是西方藝術史中最有影響力的畫家之一。他把吉奧喬尼因早逝而未竟的理想發揮完成,使威尼斯畫派得以和佛羅倫斯相抗衡。
提香的作品具有劃時代的突破,有的提供新的發展方向,有的以新方法來解決基本的問題,有的又呈現出新的技巧、或新的視野,使後人能得到無數的啟發。《
聖母升天圖
》﹝Assumption
of the Virgin﹞就是這麼一幅揭開繪畫新天地的作品。
提香對於這幅畫的構圖,完全是依賴人物的安排以達到戲劇性的張力。聖母不再僅是冉冉上升,而似乎是被地下那群人把從墓穴中推送至天堂上去。在一片金黃燦爛的雲彩襯托之下,聖母顯得有點畏羞,但卻曉得自己尊貴的地位也有所自矜。整幅畫光線變化豐富並且非常戲劇化,並且適切地融進構圖中。由於使徒是站在雲堆之下,因此被陰影遮蓋著而顯得陰暗,而小天使簇擁著聖母升天,冉冉地從黑暗的地面升到光亮的天堂上,強烈的表現永生的象微意義。
提香集威尼斯畫派之大成,成為威尼斯畫派的代表畫家,他的代表作品《
烏爾比諾的維納斯
》﹝Venus
of Urbino﹞,奠定了「臥姿維納斯」的不朽形態,直到近代都還是藝術家們描寫女子嫵媚姿態的理想形式。他晚年的風格越來越自由,無論在構圖、光線處理、人物的動態表現等,
都為當時的繪畫預示巴洛克﹝Baroque﹞風格的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