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泰尔的Founders Fund，一家美国顶级投资机构的内幕故事

《彼得•泰尔的Founders Fund，一家美国顶级投资机构的内幕故事》

作者：AlexKonrad

翻译：天使湾创投（天使湾创投授权转载）

2014年三月下旬某天的午夜时分，OculusVR的合伙创始人——布伦丹•艾里布给他最信任几个顾问发了封邮件。艾里布那年37岁，，他刚和32岁的Facebook的创始人兼CEO马克•扎克伯格通过电话。这两位年轻的企业家即将达成一桩轰动性的、足以震惊整个科技行业的生意。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络将会收购全世界最火爆的虚拟现实公司。时间只剩下几小时了，但基于Facebook的股价，他们仍未在收购价上达成共识。艾里布坚称这次收购应该价值20亿美元，但就Facebook下跌的股价来说，结果可能很难如他所愿。这笔交易突然陷入了僵局。

▲ 2014年Facebook收购OculusVR

Oculus公司和它的头戴式显示器-TheRift，在科技界早已炙手可热。艾里布的邮件发给了马克•安德森（A16Z资本，董事会成员）、彼得•泰尔（Founders Fund投资机构的创始人）。但回复的是泰尔的同事布莱恩•辛格曼，一位40岁的极客，也是公司的新合伙人。截至凌晨一点，在辛格曼的帮助下，艾里布适当调整了公告，既能让Oculus团队满意，也不必强迫Facebook重新协商条款。几小时后，Facebook在一份新闻稿中宣布，Facebook即将以接近20亿美金现金、股票以及3亿美金的运营盈余收购Oculus。对于一家起步两年的公司的投资人来说，这个结果已经称得上是皆大欢喜。但是挽救了这笔生意的辛格曼却追悔莫及，”我是第一个来答应来推动的投资人，但其实我们应该坚持更久。

辛格曼在2017年美国最佳风险投资人榜单中名列第五，也正是这种思考方式使他成为这家最独特最不走寻常路的VC中最成功的投资人。

自从2005年Founders Fund创立，就因其创始人彼得•泰尔为人们熟知。由于特朗普的成功当选，泰尔作为总统的坚定拥护者以及为之信任的顾问，很快成为了硅谷左倾众人中最格格不入的人，近乎被这个群体排斥。人们谴责他，是因为在他的帮助下特朗普的政府才得以”正当化”，而他发布的很多政策就像是对科技业的利益衡量和价值判断下的一道诅咒。在Facebook的董事会上，他的出席受到了质疑(尽管扎克伯格并没有这么做)。一些企业家私下表示他们绝不会要他的钱，另一些风险投资家则郑重宣告他们会和泰尔保持距离。辛格曼坚决待在争端之外，”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其实不怎关心政治”。

Founders Fund经常处在风口浪尖。早先，它宣称如果企业家们找不到称心的风投公司的话，那么他们就该选择Founders Fund。科技投资行业喜欢在硅谷的沙丘路，而Founders Fund把大本营建在了旧金山金门大桥边的普雷西迪奥，在沙丘路朝北35英里的地方。在2011年发布的声明中，Founders Fund会表达出他们是多么欢迎异想天开的创意，同时也嘲讽了他们的风投同行们：”我们想要会飞的汽车，而不是140个字符”，矛头直指140字符的推特的投资者。

Founders Fund经常在高风险的项目上下赌注，在业务上不走寻常路。第一支基金，包括Facebook，投资者投资1美金最后回报了7美金。因为几次成功的投资，比如Spotify、Palantir和SpaceX，第二支基金带来了更高回报。最近一支基金总价值账面上翻了四倍，因为投中了比如Airbnb、Lyft和Wish这样的明星项目。2005年创立，首支基金5千万美元，如今机构的整个投资回报即将超过95亿美元。

Founders Fund的秘技之一：支持你的朋友。PayPal帮指的是一群在支付网站共同工作过的企业家，这家网站在2002年被eBay收购，这群企业家也因此变得富有起来。里德•霍夫曼、伊隆•马斯克、彼得•泰尔，这三人就是其中的知名成员。泰尔给Paypal帮好友大卫•萨克斯的Yammer以及马斯克的SpaceX各注入了一笔投资。马克思•列夫琴表示Palantir的成立，也有泰尔的一份功劳。彼得•泰尔毫无疑问地成了公司的灵魂人物。

辛格曼这位实力派选手的登场很快改变了这一切。作为这家基金仅有的非创始人合伙人，辛格曼在过去五年里实际上比任何一位同事都有更多退路。然而也正是辛格曼，在2012年努力推动他的同事们进入他们知之甚少的生物科技领域。辛格曼向Stemcentrx公司毫不犹豫地注入了3亿美元资金，这家公司主要负责开发攻击癌症干细胞的药物。在2016年4月，Stemcentrx被制药巨头AbbVie收购，单单辛格曼的这笔投资就创造了14亿美元的利润。

三位Founders Fund的合伙人正在查看他们三月上旬对一家新兴公司的投资。辛格曼在桌子后头主持全局，斯科特•诺兰和塞安•班尼斯特表示这家新公司的创业队伍很强势也很有经验，并且非常敏锐地决定在农业上进行一些科技创新。但是班尼斯特很快又说类似的公司他们早就碰到过一大把了。15分钟后，他们三个决定等一个最终赢家出现，这样就能直接用更高的价格一举拿下这位赢家。

通过对小部分公司的集中投资，Founders Fund在风投领域已经是家顶尖公司了。他们一般会先找到一家位于市场前列的公司，然后通过后续融资不断扩大投资规模。这种策略本身风险很大，进行再缜密的计算也无法避免。但就算投资失败了，Founders Fund也没有在单一案子上损失超过1000万美元。

Founders Fund自成立起，就在尝试为风投领域另辟蹊径。泰尔和公司的共同创办人肯•豪尔瑞、卢克•诺斯克在创立PayPal的时候碰到过无数风险投资家，但总是找不到特别优秀的VC。有人后来帮他们的对手成立了公司，有人还试图用更有资历的管理团队取代他们。2002年PayPal被eBay收购，有了这笔并购资金，他们三人已经开始投资朋友们的新公司。”我们花了整整一年时间问自己，到底要如何建立一座我们真正喜欢的风投公司。”泰尔这样说道。

前不久，Founders Fund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因为它和Facebook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泰尔当初成为Facebook的第一位投资人，最终成功用800万美元挣来了3.76亿美元。很快，Facebook的董事长肖恩•帕克就以普通合伙人的身份加入了Founders Fund。在一系列的成功投资之后，2008年，Founders Fund开始放眼湾区，并给SpaceX这家马斯克创办的新兴火箭公司投了两千万美元。“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豪尔瑞表示，“火箭飞上天，最后都炸了。”有几个潜在投资者溜了，还有的不约而同地表示他们之前答应投资估计是疯了，SpaceX的未来生死未卜。而时至今日，它价值120亿美元，Founders Fund则握有8%的股份。

随着Founders Fund的资金不断增长——2.25亿美元、2.5亿美元、6.25亿美元，用《精益创业》作者埃里克•莱斯的话来说，这家公司一直是”彼得&肖恩个人秀”。直至2008年辛格曼以高级经理的身份进驻Founders Fund，2011年他晋级为合伙人并取代了帕克的位置，因为帕克已经去追求其它事业了。这些年来，Founders Fund抓住了一个又一个良机，先是DeepMind这家专注人工智能的新兴公司，2014年的时候谷歌以超过五亿美金的价格收购了DeepMind，然后是TheClimateCorporation，这家公司用传感器监测天气、土壤和田野条件来提高粮食产量，后来在2013年被Monsanto以十亿美金的价格收购。Founders Fund当时给Airbnb投的1.5亿美金现在已经涨到了14亿美金。它投给Stripe的1亿美金则整整翻了四倍。目前为止，Founders Fund额度最大手笔的一笔投资产生于 2012-2015 这段时间，这时候辛格曼越赌越大，总共对Stemcentrx投了三亿美金。今年四月份，AbbVie以高达102亿美金的价格收购了Stemcentrx，那时Founders Fund持16%的股份。

如果游戏行业早几年成熟的话，辛格曼可能就是一位职业游戏玩家了，而不是一位风投家。他在洛杉矶长大，父母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老师。早先，他沉迷编程和电子游戏，不管是数码游戏还是手柄游戏他都喜欢。《卡坦岛移民者》是款流行的策略性桌游，1990年他拿到这款游戏的全国锦标赛冠军。在斯坦福就读期间，他有整整一个夏天都待在千里以外的欧洲，就为了戒除自己的”EverQuest瘾”。EverQuest是款线上角色扮演类游戏，他玩这个的时间比他学计算机的时间都多。

一次对新兴公司的投资失败之后，辛格曼在2004年跳槽到了Google，帮他们建立了一个叫做iGoogle的个性化主页。很快就有传言说他是一款2002出产的打斗游戏“灵魂能力”的冠军玩家。辛格曼的同事向他发起游戏挑战的时候，他来者不拒。

辛格曼继续投资新兴公司，并且成立了一项一百万美元的基金叫做XGYC(“ex-Google，YCombinator”)，他就是在这个孵化器的帮助下完成了大部分交易。他找了两位在做种子期公司生意方面资质一流的投资家，一位是罗恩•康威(在当年的最佳创投人榜单上名列第43位)，和史蒂夫•安德森(名列第4位)。在他们的帮助下，辛格曼首战告捷，他投资的Heroku公司在2010年被Salesforce以2.12亿美元的价格收购。

辛格曼也引起了帕克的注意。在他看来，Founders Fund的生意受PayPal和Facebook影响太深，但聘用辛格曼就可以增加一张Google的关系网。2008年，帕克说服他加入公司，就当是个短期试验。作为公司里仅有的两位新手投资家之一，辛格曼一年里见了1000多家公司。

最近的一个周四夜晚，辛格曼身上的游戏细胞又开始蠢蠢欲动，他叫了一堆朋友来玩一款叫做Scythe的桌游，有趣之处在于这游戏他们都是第一次玩。辛格曼特别喜欢和朋友一起玩新游戏，看看谁能最快搞懂规则和游戏套路。他也不反对前一晚通宵在Youtube上狂啃一通教程，研究出这款游戏策略上的复杂之处。

作为一个关注快速学习及其方法的研究者，这对辛格曼的投资之路也很有帮助。当他意识到Oculus的VR头盔以后可能不仅仅是个游戏装置的时候，他就立马注入了一笔资金。他看到了Airbnb的巨大优势，因为它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完成对出租屋行业的补充，这方面Airbnb潜力无限。他投资的覆盖面很广，还有可穿戴设备(Misfit)和教室科技(AltSchool)。在和马里奥•施洛塞尔碰面之前，辛格曼就已经开始大量阅读医疗卫生方面的研究。施洛塞尔是OscarHealth的CEO，这家公司致力于研究低成本的健康保险。施洛塞尔表示，”半小时内，他就打电话给他的合伙人，肯，说他现在一定得过来看看。”施洛塞尔和他的合伙人乔希•库什纳，他们俩的大本营在纽约，但决定在旧金山多待一天。这天他们熬夜到很晚，边喝酒边和辛格曼以及员工们谈论OscarHealth。后来，Founders Fund成为了OscarHealth最大的外部投资者。

尽管从Oculus那里得到了很不错的回报，但辛格曼对于弄不到更多股份很是失望，这也促使他转变了投资策略。在AltSchool的案例中，他和别人共同领导了多轮融资。在ClimateCorporation的案例中，他未能进入早先几轮的融资，于是他想办法进入了C轮融资，最后从公司内部人员手中买到了更多股份，从而使自己的地位飞速爬升。他现在经常应用这个策略。

没有哪次交易能比和Stemcentrx公司进行的交易更好地体现他双倍下注的策略。2011年晚些时候，辛格曼在家附近的咖啡店和布莱恩•斯灵格兰见了一面。布莱恩是Stemcentrx的合伙人兼CEO。在此之前，辛格曼就一直在研究生物科技领域中治疗各种癌症的方法。简短的谈话过后，他力劝斯灵格兰放下手头所有事，晚上去泰尔家里参加他的节日派对。斯灵格兰一开始有点犹豫，因为那是他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但他很快就觉得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他没和妻子一起出门吃浪漫晚餐，而是和辛格曼、泰尔以及其他合伙人挤在一起讨论癌症干细胞。

辛格曼派去评估Stemcentrx的专家表示希望他投资他们自己的公司。此时，哪怕辛格曼对Stemcentrx有一丝疑虑，这笔交易就吹了。他告诉朋友们他要给这家生物科技公司投一大笔钱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这是典型的Founders Fund糊涂症。”我当时说他绝对是嗑过药了”，前好莱坞经纪人迈克尔•奥维茨表示，他一直和硅谷的风投家们走得很近，比如安德森和泰尔，结果最终他还是和Founders Fund一起投资了Stemcentrx公司。

辛格曼迫切地想要提高自己的地位。2014年，Stemcentrx的一种药物有望成功，于是辛格曼盘算着领导最后一轮融资。通过公司内部人员，他一手买下了他能接触到的所有额外股份。等到Stemcentrx和AbbVie协商的时候，辛格曼已经把自己的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他老是在给斯灵格兰打电话。Stemcentrx的总部在旧金山南部地区，他每晚、每周末都会去打卡，而且基本上每次都穿着一件限量版的Stemcentrx公司T恤。由于穿的次数太多，这件衣服的腋窝部位已经开始磨损了。创始人们开始争论要不要卖掉公司的时候，辛格曼哪边都没帮。斯灵格兰说：”当时他带着我们把所有选项都考虑了一遍，然后他说，‘你们才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听了这话，辛格曼立马反驳，”那我还能说什么？说你们公司的座右铭，‘快速治疗癌症’？”

达斯汀•莫斯科维茨是个亿万富翁，也是Facebook的共同创始人，他捐了3500万美元支持希拉里•克林顿。总统大选之夜，在他家里，辛格曼亲眼目睹唐纳德•特朗普赢了选举，而那座房子里没有一个人支持特朗普。第二天，辛格曼回去工作了。他的合伙人泰尔已经计划好要去纽约，在特朗普的过渡小组里做一个颇有地位的权力掮客。12月，特朗普奢华的总部迎来了诸多科技界的领头人，比如Alphabet、亚马逊和苹果公司的CEO，泰尔就堂而皇之地坐在这位总统当选人的左侧。

对于泰尔的同事来说，他对政界的涉足其实不出他们预料。这只不过是对冲基金、家庭办公、非营利性基金会、新书发布演说之外的一个新项目罢了。豪尔瑞表示，“他总喜欢一心多用。”如今的硅谷正在飞速政治化，对于身处其中的很多人来说，这件事可没那么简单。在六月的一次会议上，瑞安•彼得森在大家面前宣告说，因为泰尔的政治立场，他”可能不会”再拿泰尔的钱了。而瑞安的公司，Flexport，是Founders Fund投资的最有前途的新兴公司之一。大卫•海涅迈尔•汉森是位丹麦畅销书作家，也是知名Web应用程序框架RubyonRails的创造者，推特粉丝超过二十万人。大选当晚，他发了篇推特，说YCombinator公司(泰尔在那儿当顾问)可能会命令它投资的下一批公司致力于研究将人驱逐出境的应用，他还意有所指地加上了Founders Fund的标签。

很快就有人开始呼吁Facebook和YCombinator两家公司同泰尔切断联系。扎克伯格和YCombinator公司的总裁山姆•奥特曼都拒绝了，这股声音也就很快沉寂了下去。私下里，据几位投资者透露，他们认识的几位新兴公司创业者都拒绝了和Founders Fund的会面，实际上就是因为泰尔的缘故。来自UpfrontVentures的马克•苏斯特表示他不太理解特朗普对种族、LGBTQ群体权利和医疗保健的看法，”在(和泰尔)合作投资之前，我想先知道他(泰尔)对这些问题的看法。”很多其他的风投家们内心也都赞同他的看法。另一位和公司关系紧密的投资家表示，”我觉得这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利润，一石激起千层浪嘛。”他是指，泰尔和特朗普的联系不会有什么帮助，但Founders Fund绝不可能放过它以前没注意到的利润空间。

这场因特朗普而起的冲突也在国内引起了一番风波。一位合伙人，特雷•斯蒂芬斯和泰尔一起加入了过渡小组。另一位合伙人，罗卓夫•路易斯在互联网上发了一篇言辞激烈的公文，声明”我绝对不想让我的孙辈活在特朗普说了算的世界上”。李维斯也针对那些新加入过渡小组的成员发了一篇推文，“就为了在这种腐败的统治中分一杯羹，原则一眨眼就被抛弃了。”(后来他清除了推特历史信息表示这个平台太容易传播了。)

不管怎么说，辛格曼和他的同事们很难逃避这个话题。二月，在办公室里，一位前来拜访的创业者问他们，政治，尤其是特朗普的移民政策，会不会影响他们的投资。诺兰、斯蒂芬斯、辛格曼被问得目瞪口呆。”以前从没有人问过我们这个问题。”诺兰说。之后，辛格曼在办公室里抿着柠檬水，对于公司要对私人政治见解表明立场这个问题，他还是气得要命：“现在很可怕的一件事就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可是问题的答案通常处在灰色地带。”

这几个月来，泰尔一直都很谨慎。在二、三月，他偶尔也会通过电话或者视频会议的方式和其他合伙人讨论几桩大生意(生意内容目前还是绝密级别)。福布斯杂志最终在千里以外的欧洲找到了他，泰尔表示他这样做是因为公司每年只有几笔关键投资，他丰富的兴趣爱好使他能够”对大局考虑得更周全”。同时，他坚称他的政治立场与公司无关，“我在Founders Fund担任的角色只是一个投资人，仅此而已。”

最终，情况就是泰尔和特朗普之间的复杂关系引起的可能不只是窃窃私语，因为金钱和贪欲已经胜过了政治和原则。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公开把钱还给泰尔的人不是他众多投资组合公司老总中的一个，而是泰尔一位21岁的朋友，他因为泰尔的慈善行为收到了10万美金，这笔钱是用来鼓励学生辍学建立自己的公司。与此同时，彼得森，Flexport公司的CEO说他已经和合伙人们，包括泰尔，进行了一场开门见山、有建设性的关于政治的讨论。他也曾表示要是能重来的话他绝对不会收下泰尔的钱。结果呢？彼得森现在表示，“我对我说过的话后悔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高兴地收下Founders Fund的额外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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