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居大门

虽说“动漫”是个新名词，而中国“动漫”的鼻祖，却是从南京老门东明城墙下走出的万氏兄弟。他们把故乡称作为是“在幼小的心灵中，播下过艺术种子”的地方。今天，在南京城南箍桶巷31号的旧居，我们还能够看到万籁鸣的四弟万涤寰留下的一颗野枣树，就是他当年嫁接的，就如同这棵树一样，万氏兄弟在自己热爱的动画热土上茁壮生长。如今，秦淮区有关部门正在打算在这里建一个“万氏兄弟纪念馆”。

嫁接的树木

1899年12月，在南京老门东半边营一个小商人的家庭，出生了万氏兄弟。他们的父亲万宝葵，是个读书人，因功名未就，被兄弟看不起。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宁可过苦日子也不看别人的脸色，于是搬了出来。后来父亲改行做绸缎生意，日子渐渐好了起来。其中老大万籁鸣，日后成为动画片《大闹天宫》中的孙悟空之“父”。他在文章里回忆道：自己从小就和弟弟一起“整天爬上爬下，唧唧喳喳，把全家闹得难以安宁。……父母无奈把我们赶到院子里”。在他们看来，院子虽小，花卉虫鸟使他们兴趣盎然。还有他们心灵手巧的母亲，会绣花、剪纸，将他们围坐在一张方桌前，用画笔让他们安静下来。晚上母亲为了哄他们早点睡觉，借助灯光，用双手在粉墙上做出的各种手影，使他们着迷。万籁鸣说：我的启蒙老师是“我慈爱的母亲”，在南京，“我得到了这一名都古城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的孕育”。

1919年，上海商务印书馆向全国招聘工作人员，20岁的万籁鸣通过自荐被选中，从这里离开南京，走上了专业绘画的道路。在上海，他先后在美术部、活动影戏部任职。主要创作广告画，并为杂志绘插图和封面。受他的影响，二弟古蟾、三弟超尘、四弟涤寰都攻读美术学校，毕业后都在商务印书馆影戏部工作。

1925年，在上海闸北天通庵路三丰里，在租借的一幢石库门旧层二楼亭子间里，万氏兄弟开始试制动画片。并且将自己的原名“万嘉综、万嘉淇、万嘉结和万嘉坤”，改为今天大家熟知的艺名“万籁鸣、万古蟾、万超尘、万涤寰”。在这里，他们拍制出一部真人和动画合成的动画短片《大闹画室》，宣告了中国动画片的诞生。由此，他们开创了中国动画史上的三个“第一”：第一部动画片《纸人捣乱记》，第一部有声动画片《骆驼献舞》，第一部动画长片《铁扇公主》。万古蟾的儿子万百五，西安交通大学教授在《回忆我的父亲万古蟾》一文里写到：“万氏兄弟之所以能够成为我国动画的创始人，最为重要的条件是，他们四人团结一致、互相提携、不计较个人名利的兄弟亲情”。

万涤寰

1937年，在日寇逼近上海时，经过商量三位兄长随同“上海救亡演艺队”西迁，由万涤寰留守上海并改行做照相馆，将收入用来维持所有家属的生活。应该说，此举对于万涤寰而言，离开自己热爱的事业，还是做出了一定自我牺牲的。当时的照相馆位于霞飞路(现淮海中路)上，名气极大。解放前著名影星胡蝶、京剧名家梅兰芳、著名作家萧红和萧军等，都曾光顾这里。

1955年，为响应支援西部建设的号召，万涤寰作为第一批上海私营商户来到洛阳，带去了所有的照相设备和工作人员以及当时先进的照相技术，在这里工作生活了30年。万涤寰有6个儿子1个女儿。离开上海的同时，万涤寰夫人带着4个孩子回到箍桶巷老宅。因为这里是自家房产，不用付房租，学费和生活费也比上海少了许多。万涤寰一人在洛阳工作，作为经理，从早晨开门迎客开始拍照，到晚上冲洗、扩印，一直忙忙碌碌。儿子万复兴说，父亲虽然艰苦却很乐观，他不但学会了讲河南话，还会哼唱豫剧片段。万复兴说，儿时自己在南京养金鱼，曾经写信请教父亲，得到的是父亲图文并茂的回信。信上，父亲将金鱼产子、长成小鱼的过程画了出来，还有水草的模样。经过饲养，万复兴发现其过程和父亲画的一模一样，从而感受到了父亲的观察细致以及画笔的神奇。

万复权和四位长辈的合影

万涤寰的五子万复权，自小喜欢听母亲讲故事，尤其是讲述万氏兄弟动画片里的故事。自小喜欢关注周围发现的一切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物。上世纪五十年代，他考取了徐州师范学院，随后分配在洪泽县担任语文老师。每到假期，他都会去洛阳和南京，看望家人。上世纪八十年代，万复权调回南京，与同样是教师的妻子和孩子们团聚在一起。万复权在财经学校担任语文教师。女儿万芳回忆，父亲教学方式与众不同，教应用文写作，他不从课本说起，而是点评大家当时耳熟能详的广告词。对于教自己如何写好作文，方法也是别出心裁：听到女儿说第二天要交作文，父亲漫不经心地说“先吃饭”。然后他口述，女儿笔录。第二天，上交的作文自然成了范文，老师在课堂上宣读，女儿的“虚荣心”自然大大地获得了满足。一段时间过后，父亲突然宣布必须自己写。经过如此的“赶鸭子上架”，万芳的作文水平竟然没有下降，反而更上一层楼。究其缘由，还在平时父亲的教育，如何细心观察，如何细腻表现。比如父亲带她去照相馆洗照片，从100张中挑选30张，从构图到采光，一一分析一一商量。

万复权和万籁鸣赠送的绘画作品

1985 年，万复权随父亲去上海参加万籁鸣、万古蟾的 80 岁生日。在那天，他得到了大伯父给他的一幅漫画《孙悟空献桃》。由此，他不但了解到万籁鸣所说的长寿秘诀，那就是“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童心，乐观开朗，经常挥笔画画，因而身体健康，精神矍铄”；也认识到《大闹天宫》。也是那一年，由万籁鸣口述，他的大儿子万国魂执笔，共同完成了一部书《我与孙悟空》。在书里，他给子孙留下了“热爱生活，专注做事，诚心待人”的家训。

【文章作者】：金戈

（市志处　秦淮区志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