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I Cooper用户运营参考培训资料:让恩佐法拉利焦虑的John Cooper
如果你负责MINI品牌的用户运营,一定要让你的用户知道John Cooper。他和Colin Chapman(Lotus车队创始人)、福特勒芒赛车GT40这三个点构成了恩佐法拉利内心的阴影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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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6月初,一家位于英国沃辛(Worthing)的本田经销商正在庆祝一个特殊的纪念日:30年前,他们家的F1赛车赢得了美国大奖赛的冠军,拿下了1959年F1大奖赛年度总冠军,还把F1从前置发动机传统布置带出到中置发动机的时代。《Autocar & Motor》的记者采访了这家店的老板——约翰·库珀(John Cooper)
提到库珀,大部分人都会很快联想到迷你-库珀(Mini-Cooper),这个名字已经和迷你绑定在一起,从60年代的一个重要符号发展成为了汽车史上的传奇。
但是库珀其实在和迷你合作之前就已经声名鹊起。1959年,当Alec Issigonis(mini之父)的发明创造正在用前横置发动机和前轮驱动布局刷新汽车工业的面貌的时候,库珀正紧盯着大奖赛的赛场,用中置发动机的赛车攻城略地。
库珀在F1大奖赛上的成就永远不会被高估,他做过赛车手,又凭一家小小的赛车工程公司成立了自己的F1车队,用设计独特的赛车在赛场上打败了不可一世的法拉利和玛莎拉蒂,在大西洋的两头都树立了新时代赛车的标杆。库珀在1968年底彻底退出了赛道上的事业,这个50年代末到60年代初那些令人兴奋日子的缔造者,后来悄然转型成了一个本田汽车的经销商。
初走进约翰·库珀的店面,你会觉得这和其他经销商并无二致,但是仔细查看,其赛车的精神和血统将逐一展现。这里停放着一台老的Formula Junior赛车,几辆不可避免的Mini-Cooper,还有一个装满了各种1959年到1960年间世界赛车冠军奖杯的柜子。墙壁上的老照片和画作也唤起一段段燃情的记忆——1966年斯帕赛道上,Jochen Rindt反超了笨重的库珀-玛莎拉蒂赛车;1962年,布鲁斯·迈凯伦驾驶库珀赛车在摩纳哥直取冠军;1967年,在南非为这个车队带来最后的胜利……一切皆成过往,但永远不会被遗忘。
约翰·库珀当时很有名的一点就是在自己的赛车取得正赛胜利的时候会在维修区兴奋得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一样,不是炫耀或者自负——感觉即便如今也不难想象他会做出相同的事情来——他就是那种永远不会变老的人。
1958年,斯特林·莫斯(Stirling Moss)驾驶库珀公司为Rob Walker车队设计的赛车在阿根廷大奖赛上一举夺冠,这让库珀一战成名。——当时的F1赛制刚刚改革,对发动机排气量的要求还是在2.5L以内,但是赛程由原来的300英里缩短到了200英里,而且甲醇汽油被禁用,转而要求使用航空燃油。这些改动对小且轻巧的赛车更加有利,而库珀设计的赛车正是全场最小最轻的。
莫斯的冠军赛车甚至不是一辆标准的F1赛车,而是一辆放大的F2换上了1.9L直列四缸考文垂-Climax发动机。在这场比赛上,莫斯驾驶着轻量化赛车机智地全程没有进站更换轮胎,最后驾驶着摩擦出轮胎帘布的赛车超越所有大排气量的对手夺得冠军,成为历史上第一个驾驶发动机在驾驶舱后部的赛车的F1分站冠军。
“中置发动机F1赛车的潜力从前没人意识得到,”库珀说,“战前的汽车联盟赛车是可怕的,因为他们没有处理好车轴的摆动,车队更应该去找来一些摩托车手,一些对驾驶赛车不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的赛车手来驾驶新的中置发动机赛车。我还记得一次和恩佐·法拉利在蒙扎赛道共进午餐,我想那是1957年,我问过他对中置发动机赛车的看法,‘我永远不会做,’恩佐说,‘大奖赛赛车必定是前置发动机的。’”
“所以当莫斯赢得阿根廷大奖赛的时候我无比兴奋,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伟大的时刻。接下来,在摩纳哥大奖赛上,当Trintignant驾驶着同样的赛车取胜,证明中置发动机赛车的胜利不是场侥幸。”
但是到了蒙扎、斯帕、Reims这样的高速赛道,库珀赛车的动力劣势就开始显现。世界冠军最终到底又成了法拉利和Vanwall,意大利阵营的Mike Hawthorn和Peter Collins与英国阵营的斯特林·莫斯和托尼·布鲁克斯间的竞争。莫斯赢得四场分站冠军(包括驾驶库珀赛车的那场阿根廷大奖赛),布鲁克斯赢得三场,但是Mike Hawthorn凭借一场分站冠军和一系列分站第二名的成绩靠积分赢得了最后的总冠军。随着冠军争夺的焦灼,库珀赛车在赛季前期赢得的辉煌渐渐被人遗忘。
但是到了1959年,一起都发生了变化——Hawthorn退役,而且随后就在一起公路车祸中去世;Collins也去世了;Vanwall车队退出比赛。新的车队和赛车手在库珀和杰克·布拉汉姆(Jack Brabham)的带领下闪亮登场。
那时候,人们把布拉汉姆叫做“Black Jack(黑杰克/海盗)”或者“Crazy Jack(疯狂杰克)”,黑是因为他被晒得黝黑的皮肤,疯狂则得自他从澳大利亚小型车赛中练就的狂野飙车风格。但是对于库珀来说,这样的布拉汉姆正是他在正确的时间需要的正确的人。他是一个出色的工程师,也是一个无所畏惧的车手,而且坚韧顽强。组建好了团队,库珀则默默把考文垂-Climax发动机的排气量扩充到2.2L,后来又达到2.5L以缩减动力上的弱势。
“我们1959年的预算有5万英镑,其中1万镑来自Esso的投资直接交给了杰克,”库珀说到,“现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你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听说迈凯伦车队去年(1988年)的预算已经超过了3000万,另外本田的发动机还是免费提供的。——我们那时候什么都得自己掏钱买,这可不光是通货膨胀的事情。”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些年来的赛车运动也什么都没有改变,统一的规则,如果想要赢得所在级别的胜利,那你就需要好的车手、好的底盘和好的发动机,这是一切的基础。我们当时就有一个非常棒的团队。我们尽量从简,不浮夸,脚踏实地地处理事情。布拉汉姆没有莫斯开车那么快,不过好在当时别人也都没有。我们很幸运能得到布拉汉姆和布鲁斯·迈凯伦两位车手,他们也都是出色的工程人才,不然你看他们单飞以后各自组建了自己的车队都表现得很好。”
库伯车队的第一个分站冠军来自1959年的摩纳哥大奖赛,布拉汉姆的赛车经历了一场事故,但幸存下来,他在脚部严重灼伤的情况下驶过了挥舞的格子旗。库珀赛车狭小座舱内的高温也是不得不考虑的问题,布拉汉姆几乎无法忍受。但是小小的中置发动机库珀赛车还是证明了自己——在任何赛道上都总能跑到那些前置发动机对手的前面,野蛮的力量和无知不是取胜的关键。
不过即便以当时的眼光来看待,库珀的赛车也有些过于粗糙——或许“简单”这个词更适合来形容。好在布拉汉姆和迈凯伦都没有太过在意自己的处境,而是奋战到比赛的最后一刻。在那些不那么严肃,不那么商业化的日子里,赛车是一项运动,而不仅仅是生意。
“当时只有两种轮胎可选,我们会在雨地胎外面点上一个绿色的圆点。雨地胎比干胎稍软,所以也会更快一些,至少在头几圈是这样。我们曾在一次测试中把绿色的圆点故意涂成了红色,然后让杰克出来做圈速,结果比所有人都要快。这在围场里引发了一场恐慌,导致所有人都去找邓禄普索要这种‘只有库珀车队才有的神奇轮胎’。”
“也有不那么有趣的时候,比如库珀车队的车手前往Reims赛道参加法国大奖赛的时候那样。如果说摩纳哥的天气是炎热的话,那么当季的Reims就像是一口沸腾的大锅,赛道表面破裂,融化的柏油和松动的石子随时可能被赛车卷起,抛向后方。相比对手们,库珀的车手们坐姿更低,也更靠近车头,这给他们带来更大的风险。
Masten Gregory在比赛中被一块石头击中额头,差点儿失去知觉。21岁的布鲁斯·迈凯伦浑身是血地完成了他的第一个F1赛季。法国老手Maurice Trintignant精疲力竭地把车开进维修区就昏迷过去,队友用凉水泼醒了他。布拉汉姆甚至打碎了风挡玻璃,在长直道上伸出手臂引导清凉的气流吹到脸上,他的脚被高温严重灼伤,没法为过弯很好地踩刹车,他最后拿到了第三名。
赛季总冠军的角逐一直拖进最后一场比赛——美国的赛百灵大奖赛。领先的三位车手是库珀车队的布拉汉姆,Rob Walker私人车队的莫斯和法拉利的布鲁克斯。
“我过去常需要计算整场比赛所需的燃油量,”库珀说,“然后再多加上几加仑,以防万一。但是杰克杀红了眼,他说‘我可不想拉着那么多燃油当负担,’然后甚至还另外从油箱里抽出了4加仑。在最后一圈的最后,布拉汉姆的赛车终于耗光了所有燃油,他下车推着赛车,以第三的名次最终通过终点,积分为杰克·布拉汉姆拿下了年度的总冠军!布鲁斯·迈凯伦成为当场分站赛冠军,Trintignant拿下全场第二——库珀车队大获全胜,包揽当场比赛前三名,拿下当季年度车队总冠军。”
“尽管1959赛季是那么紧张刺激,但是接下来的一年给我更大的成就感。1959赛季上,我们还只是希冀拿到冠军,到了1960年,我们则已经斗志满满,志在必得。但是那年的路特斯车队也第一次拿出了中置发动机的赛车,Innes Ireland在阿根廷大奖赛上的一路领跑给了我们重重一击。我们知道,要想保持竞争力,我们必须打造一款新的赛车,所以我们就造出了‘lowline’赛车,结果杰克很快就在摩纳哥撞车了。”
“我的父亲(查尔斯·库珀)经常念叨说科林·查普曼(Colin Charpman,路特斯汽车创始人)剽窃我的发明设计,挖我们的工程师,但是我是相信科林的。我还记得有一年我们在摩纳哥合租一辆汽车,我们当时都还是小人物,但是我们在那时达成了一个协议,就是我们永远不会互挖对方的车手或者工程师,我们到最后谁也没有打破这个协议。”
“但是不论如何,这个赛季的胜利女神在摩纳哥站以后又垂青了我们,杰克在接下来的五场分站赛中连胜,最终拿下年度总冠军。”
“1961年赛季,F1的规程修改,我们没有了合适的发动机,杰克说:‘再没有可能夺冠了,咱们去跑印地吧。’事实上,我们早就考虑过参加印地500赛事了。1959年,我们在赛百灵赛道测试的时候,遇到了罗格·沃德(Roger Ward),他是当时最顶尖的印地赛车手之一。他驾驶着自己的小型印地赛车为美国大奖赛做准备,本来是想向我们炫耀一下自己的速度。但是当他看到我们的赛车过弯有多快的时候被彻底震惊了,随后极力劝说我们参加印地赛车。1960年,在Watkins Glen比赛前,我们真的把一辆lowline赛车送过去测试了。”
“杰克简直飞了起来,以大概140英里的时速一圈一圈飞驰,这在当时是非常吓人的了。主办方都疯了,因为杰克当时还没有通过‘新手测试’,这意味着他本不可以超过110英里的时速,或者起码也要慢慢加速到竞赛级的车速。然而杰克的第一轮试跑成绩就已经成了全场第三名。杰克也觉得这比赛离谱:‘你只需要每过几秒向左打下转向就好了,’他说。”
“所以我们就找了一辆1960年的F1赛车,把发动机排气量扩大到2.75L,然后再调整成甲醇燃料模式。我们的投资方是Kimberley-Clark,这辆车原本准备定名‘Kleenex-Special’。但是当美国人看到了这辆小小的后中置发动机小赛车的时候,他们叫它‘Tampax Special’。”
“我们在排位赛就遇到了麻烦——杰克跑出了145英里的时速,大概是全场第八到第九的样子,但是主办方执意取消他的成绩,因为他发车时没有举手示意。不过我们没有时间再跑了,因为车队必须在第二天出现在摩纳哥,我们必须赶紧收拾一切行李。就在这时,Granatelli站出来,他是整个赛事中的大人物,印地大赛中不会有人和他闹别扭。‘我看见他举手了,’他说,于是一切迎刃而解。我们参加了正赛,杰克一度排名第四第五,但是因为换胎时发生意外,最终成绩是第九名。但是当你想想我们是用一辆230匹马力的小赛车去和那些动辄400匹马力的美国赛车同场竞技,这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我还能记得美国人们第一次看到我们的小赛车从拖车里出来时的哄堂大笑,但是当他们看到我们的赛车的过弯速度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那场比赛之后,美国人都相信了只有后中置发动机布局才是未来,当然,查普曼和克拉克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1961年还是迷你和库珀合作的第一个年头。当菲亚特的首席工程师Aurelio Lampredi试驾过Mini-Cooper之后感叹:‘要不是这辆车这么丑兮兮的,我都没脸活下去了。这就是乘用车的未来。’恩佐·法拉利也成了Mini-Cooper的粉丝,先后买了三辆,常常自己开着进山兜风。”
Mini-Cooper的极大成功掩饰了日益衰落的库珀车队。布拉汉姆在1961年离开库珀车队,并组建了自己的车队,遗憾他在1963年遭遇了严重交通事故,他的父亲在次年去世。1965年,布拉汉姆出售了自己的车队,买家Jonathan Sieff是Chipstead Motor Group的高层,马克斯宾塞(Marks & Spencer)家族的成员。
在当时看来,卖给他们好像是个好主意,因为Chipstead和玛莎拉蒂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库珀也通过这层关系搞到了需要的3.0L的玛莎拉蒂方程式发动机,合作从1966年开始。另外感觉还能拉到玛莎百货公司(Marks & Spencer)的赞助。可惜一切都出了问题,迈凯伦紧随布拉汉姆的脚步离开库珀,组建了自己的车队;马克斯宾塞家族认为F1比赛不是适合自己的投资方向而拒绝出资;玛莎拉蒂的V12发动机则笨重、复杂、可靠性极差……
即便如此,库珀车队在这一时期也有短暂的高光时刻——John Surtees在1966年赛季的最后轮比赛赢得了墨西哥大奖赛的冠军;佩德罗·罗德里格斯(Pedro Rodriquez)赢得了1967年的南非大奖赛。但是辉煌的日子一去不返,库珀还因为和迷你品牌的合作牵扯到和BMC的协议而无权在1968赛季购买福特-考斯沃斯DFV发动机。最后赛队选择了动力不足的BRM V12发动机,能吸引来第一流车手的日子已经再也没法重现。这个赛季以后,库珀彻底退出了赛车圈,再也没有回去。
约翰·库珀把所有遗憾都隐藏了起来,即便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说:“我们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他说,“我一定会这么说的,不是么?”带着一丝自嘲。
然而赛车的精神就在他的血液中。他能像局外人一样聪明地评价赛纳和普罗斯特。他内心毫无波澜地讲:“当科林在1968年以‘金叶路特斯(Gold Leaf Team Lotus)’注册参赛的时候,其实一切都开始改变了。烟草公司的大力赞助和Bernie Ecclestone的加入都给这项赛事带来了巨大的差异,现在上亿人都可以看到F1比赛。”
一系列剧变横扫了F1赛场,却把库珀孤独地留在了尾迹之中。但是库珀没有任何不甘和落寞,他是一个已经不缺少故事的男人,而其中的大部分的故事都令人愉悦。
“我还记得Graham Hill庆祝自己第100场大奖赛时的样子,我们在1969年的意大利大奖赛后共进晚餐。Hill站起来点燃一支金叶香烟,我们都知道是要发生点儿什么,因为Hill从不吸烟。只见他深吸了一口,很快被呛得咳嗽不断,随后他掐灭了这支香烟。‘女士们,先生们,’他说,‘广告到此结束!’而John Player的头头们就坐在邻桌!”
很容易理解为什么这样的故事让库珀记忆犹新,所有的元素都在里面——恰好的时机,对权威的挑衅和坚定的个人信念。
有人说库珀只是一个很有灵感的机械师,但是他的不少灵感都成了无比天才的发明。这话作为墓志铭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我更喜欢另一个——他让科林·查普曼紧紧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