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古宋七子》之惠子:学富五车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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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国人在描述一个人非常有知识的时候,常会用到一个成语,那就是“学富五车”。很多人听说这个词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学了五辆车装的全部书籍,那一定非常厉害。事实也是如此,在古代因为生产力发展的限制,书籍的制作传播不易,“学富五车”确实很厉害,算得上读了很多书。此成语出自战国时期的《庄子·天下》中的一句话“惠施多方,其书五车。”是庄子对其老友惠施学识渊博的一个描述。
非常有意思的是,还有很多人说“学富五车”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这又是为什么呢?此种说法认为战国时由于生产力的落后,纸张还没有被发明出来,书写载体一般是竹简或者木简,只有少数重要文件用轻便昂贵的绢帛书写。竹木简这个东西制作不易,重量也大,一个竹木简差不多能写三十个字左右,那时常用的马车一辆能装五千片左右的竹简,所以一辆车上的总字数大约十五万字左右,五辆车也不过七十五万字左右,这在当今社会也许就是一本书的字数。
基于此,“学富五车”的惠施到底是有学问还是没学问呢?答案是肯定的。他不但知识渊博,著作宏富,而且是一位思想巨匠,名家学派的代表。当然,这个成语只是个形容词,并不是说一个人真的读了五车的书。在古代书籍数量有限、得书不易的情况下能做到这样确实很了不起!
《惠子》专著后人评 科学思想成名片
早在1923年12月10日,历史学家郭沫若在所撰写的《惠施的性格与思想》一文中说:“惠子的著作,庄子以为有‘五车’,可惜我们现在连一车也不能看见。”在这里,郭沫若把“五车”理解为“惠子的著作”。惠施的著作结晶为《惠子》,此书载于《汉书·艺文志》中。虽然由于数千年的变迁,惠施作品多数遗佚,但其思想丰富多彩影响很大。其中许多富有活力的智慧粒子犹如涓涓细流一样,已经汇于中国传统思想文化的长河之中,不仅在历史上起过积极作用,而且至今还有重要的价值。
惠施不仅是一位进步的政治家,而且还是自然奥秘的积极探索者。《庄子·天下》说惠施“弱于德,强于物”,“散于万物而不厌”,“逐万物而不反”。虽是对惠施的批评,但反而说明他非常重视对自然现象的研究,是自然奥秘的积极探索者。当时南方有个怪人黄缭“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时,“惠施不辞而应,不虑而对,遍为万物说”(《庄子·天下》)。可惜惠施的“万物说”已经不传于世了,只是在《庄子·天下》《荀子·不苟》和《列子·仲尼》张湛注中保留了他的十几个论题。
在天文学方面,惠施具有地圆和地动的思想,如“天与地卑”“天地一体也”是浑天思想的初步萌芽。“我知天下之中央,燕之北、越之南是也”论题是说大地不是一个平面,而是一个圆球;它有两个中央,一个是在“燕之北”的北极,一个是在“越之南”的南极,这就否定了“天下之中央”在阳城的传统观念。“齐、秦袭”和“日方中方睨”这两个论题则都包含着他的地动思想。在地理学方面,惠施对地形的变动性有所认识,他说:“山与泽平。”在数学方面,惠施说:“无厚不可积也,其大千里。”(《庄子·天下》在物理学方面,“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也”则具有物质无限可分的思想。在生物学方面,惠施具有物种化生的思想。《荀子·不苟》说:“卵有毛,是说之难持者也,而惠施、邓析能之。”《庄子·天下》将“卵有毛”这个论题,归属于辩者。这说明“卵有毛”一题,是邓析倡之于前,而惠施和辩者是应之于后的。
辩证逻辑奠基人 学术研究有突破
“当希腊人和印度人很早就仔细考虑形式逻辑的时候,中国人则一直倾向于发展辩证逻辑。”这是英国近代生物化学家、科学技术史学家李约瑟所说的一段话。这个阶段,正是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惠施是其中的重要代表。他确立了辩证逻辑的各种思维形式,揭示了矛盾同一性的规律,奠定了中国传统辩证逻辑的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说,惠施是足当辩证逻辑奠基人之称的。名家学派是战国中期的“显学”之一,惠施是著名代表人物,其思想是百家之中的一个大宗。
惠施的辩证逻辑思想,揭示了矛盾同一性的规律,他有“辩同异”的论题:“大同而与小同异,此之谓小同异;万物毕同毕异,此之谓大同异。”(《庄子·天下》)惠施运用矛盾同一性的规律确立了辩证逻辑的一些思维形式,如他所说“物方生方死”(《庄子·天下》)的“生”,就意味着“死”,其内涵便是生与死的对立统一;至于“无穷而有穷”的“南方”,其内涵则是“有穷”与“无穷”的对立统一。惠施还运用矛盾同一性的规律创立了一些带有辩证物质的推理方法,如比喻推理和比较方法等。据《说苑·善说》记载,惠施曾曰:‘弹之状如弹’,则喻乎?”这种推理的特点,是“以彼物喻此物”。
有机宇宙引哲学 有情无情说义利
“杞人忧天”的故事为大众所熟悉,这是《列子·天瑞》中所讲的故事,其中讲了“日月星辰不当坠”的道理。而此,正与惠施的有机宇宙哲学相契合,充满着智慧的活力,促进了我国古代自然科学的发展。惠施的“氾爱万物,天地一体也”,显然是回答黄缭“问天地所以不坠不陷、风雨雷霆之故”的一个结论。这个论题是说,普遍地爱万物,天地是个统一的整体。这个统一的整体是什么呢?是宇宙。在惠施看来,宇宙是由天地万物构成的。既然如此,那么,天与地万物是一种什么关系呢?惠施认为,天地与万物是一种“汜爱”的关系。他所谓的“汜爱”,是指天地与万物之间存在着一种普遍的联系。他认为天地万物相互联系,“风雨雷霆之故”也不例外。有机宇宙哲学,正是惠施的独创。他的“大一”和“小一”概念成为中国传统哲学自然观中不可或缺的概念,这是惠施之学对中国传统哲学的重大贡献。
惠施认为“人”是有“情”的,主张“益生”,这正是他的人生观。《庄子·德充符》记载,庄子认为“人故无情”,惠施觉得“人而无情”就不可以叫“人”;庄子认为应“常因自然而不益生”,惠施觉得人若“不益生”就算不上“有其身”。由于人生观的不同,他们便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庄子选择的是一条消极退隐的人生道路,而惠施选择的是一条积极进取的人生道路。二者是泾渭分明,南辕北辙。在价值观方面,惠施在价值判断的标准上是尚用重功的,主张积极进取,终世致用。他讽刺庄子像个大葫芦一样,“非不暘然大也,吾为共无用而掊之”(《庄子·逍遥游》)。惠施还主张义利并举。他在在同匡章辩论时曾指出:“民寒则欲火,暑则欲冰,燥则欲湿,湿则欲燥。寒暑燥湿相反,其于利民一也。”后来惠施曾劝说魏襄王行“文王之义”,他所谓的“义”就是“扶社稷、安黔首也”(《战国策,魏策二》)由此可见,在为国为民这一点上,惠施把“义”和“利”统一起来了。(文/图 马学庆)
(刊登于2019年4月4日《京九晚报》15版“厚重商丘”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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