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夏商训
近日,据美国彭博社报道,英国一家法院当天判决,下令要求亚洲前首富穆克什·安巴尼(Mukesh Ambani)的弟弟安尼尔·安巴尼(Anil Ambani)在21天内向由中国工商银行牵头的3家中资银行偿还超7亿美元(49.9亿人民币)欠款。
现年60岁的安尼尔·安巴尼是去年申请破产的印度信实通信的董事长,2008年曾以420亿美元(折合当前人民币约2998亿元)的身价荣登《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第6名。《福布斯》全球富豪榜显示,其哥哥穆克什·安巴尼目前排在亚洲榜的第三名。
事实上,穆克什·安巴尼与弟弟安尼尔 安巴尼组成的安巴尼家族是印度最有影响力的私营家族财团之一,其第一代领导人德鲁拜·安巴尼白手起家,从进出口公司开始,转向石油化工原料投资。在迪鲁巴伊2002年去世前,信实集团在化纤、石油化工、石油提炼、石油开采、电信、电力、金融服务、对外贸易、生命科学等领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到信实集团第二代领导人时代,由于兄弟不和,穆克什和安尼尔完成了对集团业务的拆分。2005年6月18日,安巴尼兄弟宣布达成拆分协议,哥哥穆克什继续主管集团石化产品、聚酯和精炼油业务,掌管主营石油化工业务的信实工业有限公司和印度石化公司。弟弟安尼尔则退出集团核心权力圈,转而专攻集团下属电力、电信和金融服务业,拥有信实能源(信实电力母公司)、信实通讯以及信实资产三家子公司。
颇具讽刺的是,早在今年2月14日,3家中资银行就向印度法院提起了诉讼。直到近日,印度法庭开庭时,安尼尔却当众哭诉称自己已破产无力支付巨额贷款,希望法院能够驳回诉讼请求。
曾欠中资银行近150亿
据《今日印度》报道,2012年2月,信实通信从三家中国银行获得超7亿美元贷款,安尼尔 安巴尼为此提供了个人担保。这三家银行分别是中国工商银行孟买分行、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和中国进出口银行。而目前,由于信实通信已进入破产程序阶段,因贷款违约,银行已将其告上法庭,要求连本带利收回贷款。
周五(22日),英国一家法院要求安尼尔 安巴尼在21天内向上述三家中国银行支付近7.17亿美元,帮助追讨贷款协议中欠下的一部分资金。安尼尔 安巴尼的发言人称,安巴尼正在寻求进一步行动的法律咨询。
此案的来龙去脉还要从2010年一笔极其优惠的巨额贷款说起。2010年10月,信实集团子公司信实电力向上海电气集团订购了价值上百亿美元的电力设备,数家中资银行为此笔交易提供融资,总计约10亿美元。随着中印两国不断扩大金融与贸易合作,这成为当时中印之间签署的最大合同之一。
2010年12月16日,信实集团旗下信实通信从国开行获得19.3亿美元,其中大部分资金用于偿还短期债务,贷款利率仅5%。2012年,信实通信从国开行、进出口银行、工行获得13亿美元贷款。最终,这笔贷款在2011年3月初偿付到期的美元可转债。
在2016年9月,原本专注能源领域的哥哥穆克什突然宣布,进军印度电信行业,成立运营商Reliance Jio,以低价的4G通讯服务,杀入竞争激烈的印度电信市场,并且掀起了长达两年的价格战。
在这一过程中,转型4G较晚的信实通信则逐渐掉队。从2017财年开始,公司转盈为亏。弟弟安尼尔·安巴尼在价格战中败北外,信实通信资金链也面临枯竭。
据上海证券报报道,2019年6月,信实通信公布了破产后的债权人名单,其中,拖欠中资银行债务高达人民币约149.35亿元。
尽管此前获得多国资本援助,信实通信却“回天乏力”。2019年2月,印度首富安巴尼家族的亿万富翁安尼尔·安巴尼控制的信实通信,正式向印度国家公司法法庭(NCLT)提交文件,申请进入破产程序,以解决其债务问题。
安尼尔·安巴尼试图做“老赖”,叫苦、哭穷的戏码张口就来:“我的投资已经崩溃。我所持股份现在价值降至约8240万美元,加上负债的话,我现在的净资产为零。”中资银行律师代表多次提及弟弟安尼尔目前的“奢华生活方式”,包括11辆左右的豪华汽车、一架私人飞机、一艘游艇。
两兄弟不合
印度信实集团诞生至今不过50年,这个最初靠500美元起家的小贸易公司,在25年后成为第一家进入《财富》全球500强的印度企业;45年后,它的总资产已经占到印度GDP的3.5%。
信实集团的背后就是安巴尼家族。该家族全面掌控了印度的电力、石油、金融、生物科技以及电信等领域。有人说,安巴尼家族在印度的影响力,“等于埃克森美孚、AT&T和通用电气加在一起后,对美国的影响力”。因此,安巴尼家族被称为“印度的洛克菲勒”。在2008年《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中,安巴尼家的兄弟俩——穆克什和安尼尔以430亿美元和420亿美元的身家,分别占据第5位、第6位。
英国《独立报》有句著名的评语:“印度经济史可以分为两个时代:德鲁拜·安巴尼之前,和德鲁拜·安巴尼之后。”这里所说的德鲁拜·安巴尼(下称“德鲁拜”)正是信实集团的创始人,德鲁拜也是穆克什·安巴尼与安尼尔 安巴尼的父亲。
2002年因心脏病突发去世时,德鲁拜只留下了一个资产168亿美元的商业帝国,却未留下任何遗言。作为长子的穆克什顺理成章地取得了集团主席之职,同时兼任信实工业有限公司、印度石化公司和信息通讯公司的一把手,而安尼尔则成为能源和资本公司的负责人。
2006年,穆克什与弟弟分家后首次单独进入《福布斯》排行榜时,身家仅为85亿美元,一年后,他的身家上升至201亿美元,而到了2008年,这个数字就达到了430亿。2008年,信实集团在《财富》全球500强中排名第203。
在穆克什继承了家族的主要事业后,安尼尔渐渐发觉自己的意见总是不被重视,他开始不情愿“在哥哥的影子下做事”。而穆克什也对这位积极参加了社会主义党——与印度执政党对立的在野党的弟弟颇为不满。
兄弟俩的争执从2004年开始,之后就几乎没有停止过。2005年,安尼尔退出哥哥一手掌权的公司,冲突升级。这场家族内讧一度成为印度各大媒体最热衷报道的花边新闻,兄弟俩在电视上的相互攻击和谩骂甚至成为收视率最高的节目。
最终,穆克什与安尼尔在2006年6月正式分家,各自获得家族总资产的30%。穆克什继承了信实集团大部分核心业务,包括信实工业有限公司和印度石化公司,而安尼尔则宣布成立安尼尔·德鲁拜·安巴尼集团,主要包括电力电信、媒体娱乐、金融资产等部分。
2006年,安尼尔收购了一家印度宝莱坞的大型娱乐公司、一家个人保险业务公司;2007年,他花费3亿美元并购了美国最大的宽带服务商;2008年1月,安尼尔旗下的信实电力进行IPO,由于机构投资者争相抢购,在IPO启动的1分钟内,30亿美元股票瞬间售罄,创造了印度有史以来IPO规模最大、速度最快的纪录。
穆克什有两架私人飞机,其中有一架是Gulfstream IV,安尼尔也买了两架,其中有一架是新一代Gulfstream V。穆克什得了不少奖项,安尼尔也不落后。他拥有过“年度商业人物”、“年度CEO”、“十佳企业家”等头衔,印度的MTV频道还在2003年将他评为“年度青年偶像”。
遗憾的是,财富来得快去得更快。后来,哥哥穆克什带领的Reliance Jio后来居上,挤掉了亲弟弟安尼尔继承的家业。如今,虽然信实通信进入NCLT破产程序,但印度媒体Business Line 2019年2月报道指出,由于信实通信此前与Reliance Jio签署了资产出售协议,其很可能会在NCLT规定的竞标程序下,继续参与购买信实通信的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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