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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党一般指明朝依附于宦官权势的官僚所结成的政治派别。宦官干政现象在 中国历史 上很多朝代都曾出现,例如东汉末年的“ 党锢之祸 ”、“ 十常侍之乱 ”,是东汉由盛转衰直至逐渐灭亡的重要原因之一;唐代后期,宦官势力参与皇室的内部纠纷。唐朝宦官和皇帝的关系只是家奴和主子的关系。中晚唐的宦官的行为,实际是家奴在参与皇室的内部纠纷,如同 旧社会 豪门大族里各房的奴婢分别帮助其主子争产业,而并非奴婢的权力真大到可以夺取整个大家族的家产。 明代的宦官用事最久,握有的权力极大,在中国宦官史上显现出独有的特色和景象。
明朝初年,鉴于历史上 宦官专权 的严重危害, 明太祖 曾经下诏严禁宦官干政。到了明成祖 朱棣 手中,这一道铁的纪律起了一个微妙的变化,不但不再警惕宦官,而且开始把宦官视为心腹,当作控制外廷大臣的一股重要力量。后世皇帝更加信任宦官,至 明宣宗 开始在宫内设 内书堂 ,教宦官读书识字,由此埋下明代阉党专政的祸根。 明英宗 幼年即位,宠信宦官 王振 ,阉党势力开始形成。此后 明宪宗 时宦官 汪直 明武宗 时宦官 刘瑾 都曾广树党羽,专擅朝政; 明熹宗 天启 年间,大宦官 魏忠贤 专权,一大批朝官依附其权势,阉党势力达到历代顶峰;明思宗即位之后,魏忠贤先被免职谪去 凤阳 ,后被迫在路上自杀,阉党主要成员伏法,阉党势力受到致命打击。
明太祖 朱元璋 平定江南之后,使用宦官不到百人。直到 洪武 末年颁布《 皇明祖训 》,才设置内官共十二监和各司局,稍微可以说人员齐备了。但是定制宦官不能兼任外廷大臣的文武 官衔 ,也不能穿外廷大臣的 冠带 朝服,任职的品级不能超过四品,每月俸禄一石大米,衣食都在内庭解决。太祖曾经派人雕刻铁牌放在宫门,上面写明宦官不准干预政事,违犯的人斩首示众。并且下令各衙门不能与宦官有文书方面的交往。有位年老的宦官服侍太祖很久了,一天不小心提到政务,太祖大怒,当天就把他贬斥回原籍。 明惠帝 朱允炆 即位后,更加严酷地管束宦官,下诏宦官如果在外面稍有违法的事,允许有关部门逮捕奏闻。
明惠帝 建文年间, 燕王朱棣 发动 靖难之变 ,军队直逼 长江 以北,很多宦官逃到燕王那里,泄露了朝廷的虚实 [3-4] 成祖 认为他们忠于自己,而且宦官们又因为有军功而得到宠信,即位之后就把很多事情委任给宦官。 例如派遣郑和、 侯显 王景弘 等率船队七下西洋,宣扬国威。又设 锦衣卫 东厂 等特务机构,交由宦官主持。许多朝臣为一己之权益,往往结纳宦官,来排除异己。明朝宦官的出使、征伐、监军、镇守、刺探臣民隐私等很多大权都是从 永乐 年间开始的。
宣德 元年(1426年)七月,宣宗 朱瞻基 设立内书院,选择小内侍让 大学士 陈山 教导他们研读童蒙书籍和儒家经典。从此之后宦官们大都粗通文墨,通晓古今,利用他们的机巧狡诈在君王身边作奸犯科。
需要指出的是, 永乐 到宣德年间,宦官虽然开始被皇帝委以重任,但是有犯法的会被直接处以极刑。宣德年间,宦官袁琦让阮巨队等人出外采购物品,事情被发现后,袁琦被 凌迟 处死,阮巨队等人都被斩首。又有裴可烈等宦官犯法,立即被杀。因此宦官们都不敢放肆。
宣德十年(公元1435年)春天的正月,宣宗皇帝在 乾清宫 驾崩,太子 朱祁镇 即皇帝位,第二年改元正统。 英宗即位时年方九岁,年少无知,狡猾的 王振 陪小皇帝游玩得到欢心,于是和越金英等几个人掌控司礼监,劝导皇帝使用严刑峻法对待大臣,以防止被大臣欺压。大臣们因此被投入监狱的络绎不绝,而王振得以专权。
那时候, 太皇太后 张氏( 仁宗 皇后)贤明有德,把政事交付给内阁。内阁辅臣 杨士奇 杨荣 杨溥 都是几朝元老,王振心里害怕他们不敢逞凶。到正统七年,太皇太后崩逝,杨荣已经先去世,杨士奇因为儿子被判处死刑不出来做官,杨溥年老多病,新的内阁辅臣马愉、 曹鼐 势单力薄,王振于是骄横跋扈,无人管制。
明太祖 鉴于前朝宦官干政之失,在宫门内放置三尺高的铁碑,上铸“ 内臣 不得干预政事”八字,宣德年间尚且保留。这块铁碑素来是王振的肉中之刺,掌权之后就派人把它偷走了。 此后,王振大兴土木,穷奢极欲,在皇城东边盖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府邸,又修建智化寺。动用 麓川 的军队,整个西南民怨沸腾。正统八年(1443年), 奉天殿 鸱吻 被雷电击倒, 翰林院 侍讲 刘球 上书皇帝陈述利害得失,用语言讥刺王振。王振把刘球关进监狱,指使锦衣卫指挥使 马顺 把他肢解杀害。 大理少卿 薛瑄 、祭酒 李时勉 一向不理会王振,王振找茬诬陷薛瑄,差点把他杀害;王振曾经在国子监宣旨,恨李时勉没有行礼,借口他 砍伐树木 ,将李时勉在国子监门口戴枷示众。 监察御史 李俨监收 光禄寺 祭物,看到王振没有跪拜行礼,得罪了王振,被发配 铁岭卫 充军戍边。正统九年(1444年)七月, 驸马都尉 石璟 辱骂家里的阉人 吕宝 ,王振讨厌石璟轻贱自己的同类,把他打进诏狱。 朝中大臣们有忤逆王振而被他记恨的,都被定罪贬谪。
英宗从心底倾慕依赖王振,曾经以先生称呼他。赐给王振诏书,极尽褒美。王振的权势一天天积累,朝中的公侯贵戚都叫他翁父。害怕灾祸的大臣争相依附王振以求免死,贿赂都聚集在王振府中。工部郎中 王祐 因为善于拍马屁而被擢升为本部侍郎, 兵部尚书 正二品 ,相当于国防部长) 徐晞 等人甚至屈膝跪拜。他的侄子王山、王林因为他的荫庇被封都督指挥,私党马顺、 郭敬 、陈官、唐童等人横行不法,没有顾忌。 至此,宦官不许干政的祖训被完全破坏,明代第一个阉党集团形成。
正统十四年七月,蒙古 瓦刺 也先大举进攻,王振怂恿 明英宗 御驾亲征。同年八月,明军在 土木堡 被围,英宗蒙尘北狩(被俘的委婉说法),史称 土木之变 将军 樊忠 在乱军中捶死王振,称:“吾为天下诛此贼!”兵败的战报送到朝廷,大臣们纷纷请求 族诛 王振。王振的党羽 马顺 及王、毛二侍一时在 廷议 中被群臣打死。都御史 陈镒 郕王 朱祁钰 令旨抄 没其家 ,王振侄子 王山 被凌迟处死,族属不管少长,全部斩首。王振的家产在京城内外有好几处,抄出珊瑚高六七尺者二十馀株,金银六十馀库, 币帛 珠宝不计其数。
王振集团是明朝第一代阉党,对 明朝历史 有着深远的影响,他们一手酿成的土木之变致使皇帝被俘,瓦剌军队入寇中原,京师震动,人心惶恐,建立才八十余年的大明王朝直接面临覆亡危险。此外,王振阉党开启了朝廷 外臣 与内臣相互勾结,至使朝纲败坏,官员陷入党争的先河。

阉党 汪直集团

英宗去世之后,太子 朱见深 即位,改元成化,是为宪宗。成化十二年(1477年),道士 李子龙 以“左道”驰名一时,登万岁山观察内宫,被锦衣卫 校尉 所发现,传出李子龙有弑君意图,於是李子龙被正法。为了避免类似的事再次发生,於是令宦官 汪直 从锦衣卫中选人乔装成平民,出宫伺察。
成化十三年正月,宪宗正式设立 西厂 ,命太监汪直负责刺探朝廷外事务。 成化十三年二月,汪直心腹锦衣卫百户韦瑛指控英宗正统朝大学士杨荣的曾孙 杨业 家产巨万,经常杀人,要招纳亡命之徒下海为盗。汪直发兵对福建都指挥杨业抄家,供词牵连到 兵部主事 杨仕伟、中书舍人董璵,全部被下狱,几乎被杀。 同年五月,因为当时汪直开西厂,罗织数起大狱,百姓害怕,大学士 商辂 上疏称请革去西厂,罢汪直并诛杀韦瑛;并与宪宗发生争执,宪宗最後批准此疏,罢免西厂。并贬谪韦瑛去 宣府 戍边。
西厂的废除并没有直接导致汪直势力的衰弱,很快汪直恢复 御马监 职位。同年六月,御史 戴缙 王亿 等人因多年无法升迁,於是依附汪直,进言称汪直为官“直釐奸剔弊,允合公论”、“汪直所行,不独可为今日法,且可为万世法”,并请求恢复西厂。宪宗大喜,并恢复西厂。 大学士商辂、尚书 薛远 、董方,左都御史李宾一同致仕;而依附汪直的 王越 担任 兵部尚书 左都御史 掌都督院事。十一月,汪直党羽御史冯瓘为大理寺丞,戴缙为尚宝司少卿,后擢升 佥都御史 ;王亿为湖广 按察副使
成化十六年(1480年)正月, 给事中 孙博上疏弹劾东厂、西厂中伤大臣;却遭到宪宗指责。同年三月,宪宗命汪直、保国公 朱永 、尚书王越率兵出塞,在 威宁 交战,并获胜,王越封威宁伯。 同年四月, 辽东 巡按御史 强珍 上疏,弹劾此前太监汪直、总兵侯谦、巡抚 陈钺 失机隐匿的事情。都给事中吴原、御史 许进 等上奏,并将陈钺比喻为宋朝的 黄潜善 贾似道 。宪宗下诏罚陈钺俸禄,陈钺因而怨恨王越掌都督院事而纵容强珍。汪直正在巡边还京中,陈钺在郊外五十里相迎,诉强珍承奉王越旨意弹劾他。汪直大怒,王越亦来迓,汪直不见王越。 辽东巡抚 王宗彝 遂阿汪直旨意,诬陷强珍妄奏,逮捕强珍至京,下锦衣卫狱,戌辽东。
当时,有盗越皇城入西内,东厂校尉缉捕逮获,太监 尚铭 上报,宪宗甚喜,厚加赐赉。汪直听後大怒称尚铭违背其意独擅功。尚铭恐惧,於是偷偷向宪宗上报汪直的过错。宪宗因宠信 李孜省 ,加上 万安 勾结昭德宫而独揽政权,亦称汪直浸淫,宪宗於是渐渐疏远汪直。成化十八年三月, 科道 交相弹劾西厂苛察,万安亦称应当罢免西厂,而 刘珝 持不可。宪宗竟然罢免西厂,朝廷内外官员均欣然大喜,刘珝则有惭色。 同年八月,因万安恐汪直为王越所诱,於是请求恢复使用王越,调任镇守延绥,而以都督许宁取代原职。
成化十九年(1482年)六月,汪直因为与 总兵官 许宁不协,巡抚郭镗上报,宪宗於是调任汪直为南京御马监。同年八月,御史 徐镛 上疏弹劾汪直欺罔罪,并称:“汪直与王越、陈钺结为腹心,自相表里。肆罗织之文,振威福之势,兵连西北,民困东南,天下之人但知有西厂而不知有朝廷,但知畏汪直而不知畏陛下。渐成羽翼,可为寒心。乞陛下明正典刑,以为奸臣结党怙势之戒。”宪宗表示深深赞许,於是罢免汪直,削王越威宁伯,追夺诰券,编管 安陆州 。兵部尚书陈钺、 工部尚书 戴缙 、锦衣指挥使吴绶被革职为民。
虽然 汪直擅政 没有像 王振擅政 一样导致明朝政权有颠覆的危险,但其却打开了宦官通过警察特务系统与朝廷官员勾结的先例。

阉党 刘瑾集团

刘瑾 明孝宗 在位时侍奉太子 朱厚照 ,他对这个难得的机会很知道珍惜,因为他知道太子将来登基即位后他这个日夜服侍的太监就是功臣了,权势与富贵唾手可得。于是,刘瑾便千方百计地讨好太子,侍奉当时只有十多岁的太子。
弘治十八年(公元1505年),明孝宗因病去世,太子顺利即位,这就是 明武宗 。刘瑾和马永成、 高凤 等七名太监得到了新皇帝的宠爱,被称为“ 八虎 ”,刘瑾则是“八虎”之王。在刘瑾的领导下,这些宦官想方设法地鼓动武宗游玩享乐,他们则专权跋扈,隐瞒着皇帝为非作歹。 刘瑾最受武宗的信任,在内宫监任职,而且掌管着京城的精锐守卫部队。
第二年,为国忧虑的大臣们见武宗被宦官们搞得不理朝政,便纷纷劝谏。开始武宗听不进去,直到被告知天象有变,是上天在警示他,武宗这才有所表示。武宗打算将刘瑾先贬到南京。但大臣们则坚决要求杀掉这个祸根。为了让皇帝下决心除掉刘瑾,大臣们联合了当时的京城主要官员,准备第二天一起劝谏武宗杀掉刘瑾。但吏部尚书焦芳却在当天晚上向刘瑾透漏了消息,刘瑾一听,大惊失色,赶忙召集其他七人连夜到武宗面前哭诉求情。武宗念及刘瑾以前的忠心照顾,竟赦免了他们,而且在他们的怂恿下将 司礼监 东厂 西厂 也让他们分别掌管。
司礼监在当时是很重要的内宫官署,有 掌印太监 一名, 秉笔太监 八至九名。在明朝,百官向皇帝上书,要先送内阁,由内阁辅臣做出初步的处理意见,叫做“ 票拟 ”,再交给皇帝批阅。皇帝用朱笔在奏章上批示,叫做“ 批红 ”。有的皇帝如果不勤于政事,便让司礼监宠信的太监代笔,这就给太监的胡作非为提供了可能性。另外,司礼监的太监还有一个其他部门无法比拟的特权:传达皇帝旨意。有时由秉笔太监记录下皇帝的话,然后让内阁起草,或者由太监口头传达给有关大臣。这种制度直接给宦官造成了篡改圣旨的机会。刘瑾就是司礼监的主管,这是他专横跋扈的重要资本。
刘瑾大权在握之后,便引诱武宗沉溺于骄奢淫逸中,自己趁机专擅朝政, 时人称他为“立皇帝”,武宗为"坐皇帝"。他排陷异己,朝中正直官员大都受他迫害。而 刘宇 、焦芳等小人则奔走其门,成为其党羽。 权力的集中刺激了他的贪欲。他利用权势,肆意贪污。他劝武宗下令各省库藏尽输京师,从中贪污大量银两。他公然受贿索贿,大搞钱权交易。各地官员朝觐至京,都要向他行贿,谓之“ 见面礼 ”,动辄白银千两,有的高达五千两。有人为了行贿,只好贷于京师富豪,时人称为“京债”。 凡官员升迁赴任,回京述职,都得给他送礼。此外,他还派亲信到地方供职,为其敛财。
刘瑾在权势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后竟动了篡位之心,企图寻机夺位。 但是,刘瑾只顾自己作威作福,没想到其他的七虎正注视着他的一言一行。因为原来他们向刘瑾要权办事时,刘瑾总是不肯照顾,时间一长,矛盾便逐渐激化。1510年四月,武宗派都御史 杨一清 和八虎之一太监 张永 去平定 安化 王的叛乱。杨一清平定叛乱后与前来监军的张永商讨除刘大计。 叛乱平定之后,在向武宗报告战况时,揭发了刘瑾的十七条大罪。武宗不禁大吃一惊,命令将刘瑾抓捕审问。在 李东阳 的帮助下,明武宗最终动了杀心。第二天,武宗亲自出马,去抄刘瑾的家。结果发现了 印玺 、玉带等禁止百姓和官员私自拥有的禁物。在刘瑾经常拿着的扇子中也发现了两把匕首,武宗见了大怒,终于相信了刘瑾谋反的事实。刘瑾权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了无穷灾难。经会审,刘瑾被判以凌迟。同年八月,刘瑾伏诛,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恶贯满盈的刘瑾被判凌迟3357刀,分三天割完:刽子手先从其胸脯割10刀,然后对着他大声吆喝,怕他昏过去,等醒过来,再割10刀,如此反复.第二天,刘瑾熬不住气绝身亡.第三天继续割尸,直到割足3357刀。 行刑 完毕,割下的小肉块被受过其害的人家抢着买下吃掉。
刘瑾被诛之后,谏官交相揭发其党羽,《 明史 》中详列了名单:内阁则焦芳、刘宇、 曹元 。尚书则 吏部 张彩、户部刘玑、兵部 王敞 、刑部 刘璟 工部 毕亨 南京户部 张澯 礼部 朱恩、刑部 刘缨 、工部 李善 。侍郎则吏部 柴升 、李瀚,前户部韩福,礼部 李逊学 ,兵部 陆完 、陈震,刑部 张子麟 ,工部 崔岩 夏昂 、胡谅, 南京礼部 常麟 、工部 张志淳 ……从这份名单中可看到廷臣党附者之众,上至内阁重臣、北京 南京六部 的要员下至各部门的一般 办事人员 无不处于这个巨大的网系之中,阉党这颗 毒瘤 危害的酷烈也就不言而喻了。

阉党 自阉入宫

魏忠贤少时家境贫穷,混迹于街头,不识字,但却懂得射箭与骑马,喜欢赌博,迷恋酒色,魏忠贤经常一群恶少年赌博,有次,他赌博大输后感到很苦恼,便恨而自宫。魏忠贤入宫后隶属于太监 孙暹 ,靠巴结他进入了甲字库。他又请求做皇长孙的母亲王才人的 典膳 ,巴结上了 魏朝 。魏朝多次向 王安 称赞魏忠贤,王安也就善待他。长孙的乳母叫客氏,一向私下服侍魏朝,这就是所谓的对食关系,到魏忠贤进宫后,客氏又与他勾通, 客氏 于是冷遇魏朝而喜爱魏忠贤,两人结成了很深的关系。

阉党 飞黄腾达

泰昌 元年(公元1621年),明光宗 朱常洛 驾崩, 朱由校 即位,是为熹宗,年号天启。魏忠贤和客氏并受宠爱。没过一个月,封客氏为 奉圣夫人 ,荫封她的儿子 侯国兴 、弟弟客光先以及魏忠贤的哥哥魏钊为锦衣卫千户。魏忠贤不久从 惜薪司 升任 司礼监 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魏忠贤不识字, 按例 不能进司礼监,但因客氏的缘故,他得以破例。 天启三年(公元1623年)冬天魏忠贤兼掌 东厂 ,权力更大,加上有客氏做内援,权势日益显赫。
熹宗性机巧,好动斧锯以及涂漆之类的事情,累年不倦。每次在拉线削墨时,魏忠贤之辈常来奏事。熹宗很厌烦,荒谬地说:“我已知道了,你们好自为之。”魏忠贤因此便任凭自己的意愿恣行威福。他一年中多次出行,每次总是坐着文轩,羽帘青盖,四马如飞,铙鼓鸣镝之声,随着轰隆而过的车轮,隐没在飞扬的黄土之中。锦衣卫官校 腰围 玉带,踏靴着衤夸,提刀相随,夹驰于左右,厨师、优伶、 百戏 、奴婢这些随从的人,又以万计。百官的奏章,要用快马才能赶上。所过之处,士大夫遮道拜伏,欢呼 九千岁 ,些人干脆叫他“九千九百岁”“举朝阿谀顺指者但拜为干父,行五拜三叩头礼,口呼九千九百岁爷爷。” 而魏忠贤还左顾右盼,不加理睬。客氏居于宫中,胁持皇后,残虐 宫嫔 。偶尔出宫回私宅,侍从声威显赫,光照道路,看上去就像是皇帝的 仪仗队 。魏忠贤原来愚笨无所长,他的党羽便日夜教他,又有客氏做内主,于是群凶肆虐,荼毒海内。

阉党 打击异己

天启四年(1624年), 给事中 傅木魁交结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为兄弟,上书诬告中书 汪文言 ,并且连及 左光斗 魏大中 。汪文言被投进 镇抚司 监狱,并将被大行罗织罪名。执掌镇抚司的 刘乔 接受 叶向高 的教导,不给汪文言定罪。魏忠贤大怒,将刘乔撤职除名,用私人 许显纯 来代替他。这时御史 李应升 就内操的事进谏,给事中 霍守典 因魏忠贤乞求祠堂匾额而进谏,御史刘廷佐以魏忠贤滥加荫封进谏,给事中沈惟炳以设枷锁进谏,魏忠贤都 假传 圣旨给予斥责。于是 副都御史 杨涟 非常愤怒,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 奏疏 上呈后,魏忠贤害怕了,向韩火广请求调解。韩火广不答应,他便跑到熹宗面前哭诉,并辞掉东厂职务。而客氏从旁为他解释, 王体乾 等人也一起护着他。熹宗懵然不辨真相,便温语安慰他,而在第二天打回杨涟的奏疏,痛加斥责。杨涟既被斥责,魏大中以及给事中 陈良训 许誉卿 抚宁 朱国弼 ,南京 兵部尚书 陈道亨 ,侍郎 岳元声 等七十余人,纷纷上奏魏忠贤的不法之事。叶向高和 礼部尚书 翁正春 请将魏忠贤遣回私宅,以平息公众的指责。熹宗不许。
那时,魏忠贤很气愤,想将异己者全部杀掉。 顾秉谦 便偷偷地把魏忠贤所忌恨的人记录下来,交给他,让他逐个将他们贬斥。王体乾又倡议用 廷杖 ,威胁廷臣。不久, 工部郎中 万火景上书指责魏忠贤,立即被杖死。魏忠贤又借御史 林汝翥 的事侮辱叶向高,叶向高因此辞职而去,而林汝翥也被杖打,廷臣都很恐惧。 一时间 被罢斥的有 吏部尚书 赵南星 左都御史 高攀龙 吏部侍郎 陈于廷 以及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前后数十人。其后又驱逐韩火广和 兵部侍郎 李邦华 。正直之士离开朝廷,就如摇动枯树纷纷落下的 叶子 一样。魏忠贤于是假传圣旨用旧例转科道官员。以 朱童蒙 、郭允厚为 太仆少卿 ,吕鹏云、孙杰为 大理寺丞 ,恢复 霍维华 、郭兴治为给事中,徐景濂、 贾继春 杨维垣 为御史,而起用 徐兆魁 、王绍徽、 乔应甲 、徐绍吉、 阮大铖 、陈尔翌、张养素、李应荐、李嵩、杨春懋等人作为他的爪牙。不久,又起用拟被遣戍的 崔呈秀 为御史。崔呈秀于是编造《天鉴录》、《同志录》等,王绍徽也编造《 点将录 》,都以 邹元标 顾宪成 叶向高 、刘一火景等为魁首,并将不依附于魏忠贤的人全部网罗进去,将他们指为东林党人,献给魏忠贤,魏忠贤很高兴,于是这帮小人更加向魏忠贤献媚,连手攻击东林党。

阉党 结党营私

当初,朝臣争论三案以及 辛亥 癸亥 这两年的 京察 熊廷弼 一案,魏忠贤本没有参预。其党徒想凭借魏忠贤的权力排挤那些正直之士,便相继归附魏忠贤,自称义子,并且说:“东林党将要害您老人家。”因此,魏忠贤也想自图快意。御史张讷、 倪文焕 ,给事中李鲁生,工部主事 曹钦程 等,竞相打击报复好人,而御史 梁梦环 又重兴汪文言一案,将他下到镇抚司拷打至死。许显纯编录囚犯供辞的文书,词语连及赵南星、杨涟等二十余人,使他们或被撤职或被遣戍。又逮捕 杨涟 左光斗 魏大中 周朝瑞 袁化中 顾大章 等六人,将他们牵连进熊廷弼案中,投进监狱,拷打至死。又杀熊廷弼,将他的亲家御史吴裕中杖打至死,又将尚书 李宗延 张问达 ,侍郎 公鼐 等五十余人撤职逐出,朝中机构为之一空。而特召 亓诗教 、刘述祖等人为御史。凡是与魏忠贤有 私人关系 都得越级升迁,于是魏忠贤的党羽遍布朝野。
当时,内外大权全归于魏忠贤,阉官除王体乾等人外,还有李朝庆、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三十余人,做左右拥护。外廷文臣有 崔呈秀 田吉 吴淳夫 李夔龙 倪文焕 主谋议,称为“五虎”;武臣则有 田尔耕 许显纯 、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主杀戮,称为“五彪”。还有吏部尚书 周应秋 太仆寺少卿 曹钦程等人,称为“十狗”。又有“十孩儿”、“四十孙”等名号。而做崔呈秀这帮人门下的,又不可胜数。从内阁、六部到四方 总督 、巡抚,都遍布他的死党。他内心忌恨 张皇后 ,这年秋,便诬告张皇后的父亲 张国纪 纵奴犯法,然后假传中宫旨意,企图撼动张皇后,熹宗为他按奴法治罪,并责备张国纪。魏忠贤不满意,又派 顺天府丞 刘志选 、御史 梁梦环 轮番揭发张国纪的罪状,并说皇后不是张国纪的女儿。正好王体乾危言劝阻,魏忠贤这才罢了。
天启六年(1626年)冬,三殿建成。李永贞、周应秋上奏魏忠贤的功绩,熹宗遂进封魏忠贤为上公,加恩三等。 魏良卿 那时已晋封 肃宁 侯,这时又晋封肃宁公,食禄按 魏国公 例发给,再加恩庇荫 锦衣卫指挥使 一人、 同知 一人。 工部尚书 薛凤翔上奏给魏忠贤赐府第。不久太监陶文上奏喜峰隘口筑成,督师王之臣上奏筑山海关城, 刑部尚书 薛贞 上奏大盗王之锦狱案,南京修建孝陵竣工,甘镇奏捷,蕃育署丞张永祚擒获盗贼,他们都说是出于魏忠贤的筹划和计策。魏忠贤又自己上奏三年缉捕的功劳,熹宗下诏褒奖。半年之中,魏忠贤所庇荫的有锦衣卫指挥使四人、同知三人、佥事一人。又授给他的侄儿希孟世袭锦衣卫同知,外甥傅之琮、冯继先为 都督佥事 ,而升崔呈秀的弟弟崔凝秀为 蓟镇 副总兵 。名器被僭越滥用,至此达到了极点。他的同党全部坐镇蓟、辽,以及山西 宣府 、大同各险要之地。总兵梁柱朝、 杨国栋 等人每年都向他奉献 名马 以及珍玩之物,从不间断。

阉党 祸害天下

那时候,东厂的缉捕人员四出横行,凡他们缉访过的地方,不管情况是虚是实,都被整得稀烂。外戚李承恩,是宁安 大长公主 的儿子,家中藏有公主赐给的器物,魏忠贤诬告他盗窃乘舆服饰等 禁物 ,将他判了死罪。中书 吴怀贤 读杨涟的奏疏时,击掌赞叹,家奴将他告发,结果怀贤被杀死,家也被抄了。武弁蒋应阳为熊廷弼讼冤,立即被诛杀。民间偶有言语触犯了魏忠贤,便被捉拿杀戮,甚至被剥皮、割舌,被杀者不可胜数,人们路上相遇,只能以目传意,不敢言语。这年,记门功,魏忠贤得加恩三等,庇荫 都督同知 。又荫封他的 族叔 魏志德为都督佥事。升傅应星为左都督,并表彰他的母亲,而以 魏良卿 为佥书锦衣卫,掌南镇抚司事务。
天启六年(1626年)二月,皇帝仪仗队组成,魏忠贤得以荫都督佥事,他又派党羽 李永贞 假冒浙江大盗李实上奏,逮捕惩治前 应天巡抚 周起元 以及已辞官归乡的江浙籍人 高攀龙 周宗建 缪昌期 周顺昌 、黄遵素、 李应升 等。高攀龙投水而死,周顺昌等人死于狱中。 苏州 百姓见周顺昌被捕,很不平,便打死了两名校尉,巡抚 毛一鹭 便逮捕 颜佩韦 等五人,将他们诛死。刑部尚书 徐兆魁 治理狱案,凡是魏忠贤所恨的人,便判以重刑。魏忠贤又听从 霍维华 的意见,命顾秉谦等人编修《 三朝要典 》,竭力毁谤东林党人。御史徐复阳请拆毁讲学书院,以绝党根。御史 卢承钦 又请立东林党碑。海内人士都屏息丧气。霍维华于是教魏忠贤在边防冒进邀功。

阉党 群丑献媚

天启七年(1627年)春,又派 崔文升 总督 漕运 ,李明道总督河道,胡良辅镇守天津。崔文升原来曾侍奉 光宗 服药,受到东林党的攻击。海内争相望风献媚,督抚大臣如 阎鸣泰 刘诏 李精白 姚宗文 等,争相为魏忠贤颂德立祠,纷纷攘攘,唯恐不及。下及武夫、商贾小人、无赖之徒也都为他建祠。这些祠堂都建得极为工巧,他们侵占百姓田宅,砍伐坟地树木,谁也不敢控诉他们。而监生 陆万龄 甚至请求以魏忠贤配祭 孔子 ,以魏忠贤的父亲配祭启圣公。
当初, 潘汝祯 首先上书,御史 刘之待 会藁迟了一天,即被撤职除名。而蓟州道 胡士容 因不备具建祠书文,遵化道 耿如杞 因入祠不拜,都被投入狱中,判了死罪。因此天下的风气,章奏无论巨细,都称颂魏忠贤。宗室如 楚王 朱华、中书朱慎鉴,功勋外戚如 丰城 侯李永祚,廷臣如尚书 邵辅忠 、李养德、曹思诚,总督 张我续 以及孙国桢、张翌明,郭允厚、杨维和、李时馨、汪若极、何廷枢、陈维新、陈尔翼、郭如暗、郭希禹、徐溶等人,都是佞词连篇,不顾羞耻。魏忠贤也时常给他们加以恩泽作为报答。所有的奏疏,都称魏忠贤为“厂臣”而不称其名。大学士 黄立极 、施凤来、 张瑞图 在起草圣旨时,也必说“朕与厂臣”,没有人敢直写魏忠贤的名字。山东产麒麟,巡抚李精白画下图像上报朝廷。黄立极等起草圣旨说:“厂臣修德,故 仁兽 到。”妄言欺骗竟至于此。熹宗前后赐给他 嘉奖令 无数,所发给的诰命都仿 九锡文

阉党 鸡犬升天

这年从春到秋,魏忠贤冒领汪烧饼擒获阿班歹罗铁的功劳,累计庇荫锦衣卫指挥使达十七人。他的族孙希孔、希孟、希尧、希舜、鹏程,姻亲董芳名、王选、杨六奇、杨祚昌, 都官 至左、右都督和都督同知、佥事等。客氏的弟弟光先也加封为都督。魏抚民又从 锦衣卫 调任尚宝卿。而魏忠贤的志愿还没达到,正好 袁崇焕 上奏宁远捷报,魏忠贤于是令周应秋上奏封他的族孙 魏鹏翼 为安平伯。再记三大工程功劳,封他的侄子良栋为东安侯,加封良卿为太师,鹏翼为 少师 ,良栋为 太子太保 。于是他普遍赏赐群臣,用崔呈秀为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唯独将袁崇焕的功劳废弃不录。当时鹏翼、良栋都还在襁褓之中,还不能走路呢。 魏良卿 甚至还代天子供祭南北郊社,祭祀 太庙 。于是天下都怀疑魏忠贤要篡夺政权了。

阉党 权阉末路

天启七年(1627)秋八月,熹宗朱由校驾崩, 信王 朱由检即位,是为毅宗崇祯皇帝。毅宗素来熟知魏忠贤的罪恶,自己深加戒备,魏忠贤的党羽开始恐惧了。 杨所修 杨维垣 先攻击崔呈秀以试探毅宗心意,主事 陆澄原 、钱元悫, 员外郎 史躬盛于是纷纷论奏魏忠贤。但毅宗还隐而不发。
于是嘉兴贡生 钱嘉征 弹劾魏忠贤十大罪:一与皇帝并列,二蔑视皇后,三搬弄兵权,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王封爵,六目无圣人,七滥加爵赏,八掩盖边功,九剥削百姓,十交通关节。奏疏呈上后,毅宗召见魏忠贤,让内官读给他听。魏忠贤非常恐惧,急忙用重宝贿赂信邸的太监徐应元,求他解救。徐应元是魏忠贤从前的赌友。毅宗知道这事,便斥责徐应元。十一月,便将魏忠贤发往凤阳安置,魏忠贤在 凤阳 途中,仍豢养一批亡命之徒,毅宗闻悉后大怒,命锦衣卫前去逮捕,押回北京审判。 李永贞得知消息,连忙派人密报魏忠贤。魏忠贤自知难逃一死,行到 阜城 时,听到后一项命令,便与同伙李朝钦在阜城南关尤氏旅店痛饮至四更,最后一起上吊自杀。毅宗诏令将魏忠贤肢解,悬头于 河间府 。将客氏鞭死于 浣衣局 。魏良卿、侯国兴、客光先等都被处死,并暴尸街头,还抄了他们的家。
逆党案牵涉的范围非常广泛,崇祯皇帝认为应该列为逆党的,几乎没有遗漏一个。崇祯二年三月,皇帝向天下颁布诏书,公布魏忠贤逆案的处理结果:阉党为首的魏忠贤与客氏被判凌迟,同谋崔呈秀、魏良卿等六人被判处 斩立决 ,勾结内侍的陆万龄、 田尔耕 等十九人被判秋后处斩, 魏广微 、周应秋等十一人被判处充军戍边,其余二百余人分别被判流放、 徒刑 、革职等处罚。
魏忠贤、客氏。 兵部尚书崔呈秀、宁国公 魏良卿 、锦衣卫指挥使侯囯兴、秉笔太监李朝钦、 刘若愚 、李永贞、 司礼监掌印太监 王体乾。提督操江 右佥都御史 刘志选、太仆寺署事御史梁梦环、太仆寺署事御史倪文焕、兵部尚书田吉、( 顺天巡抚 蓟辽总督 兵部尚书 )阎鸣泰、蓟辽总督刘诏、刑部尚书薛贞、工部尚书吴淳夫、副 都御使 李夔龙、曹钦程, 大理寺正 许志吉, 顺天府 通判孙如冽, 国子监生 陆万龄,丰城侯 李承祚 ,左都督田尔耕、 锦衣卫 都指挥佥事 许显纯、都督同知崔应元、锦衣卫佥事杨寰、右都督孙云鹤。( 太子太傅 吏部尚书 建极殿大学士 )魏广微、吏部尚书周应秋、( 太仆寺卿 、兵部右侍郎、兵部尚书)霍维华、工部尚书徐大化、刑部尚书潘汝祯、御史杨维垣、 翰林院检讨 张讷,都督郭钦,孝陵卫指挥李之才。大学士顾秉谦、(太子太保、 户部尚书 武英殿大学士 冯铨 、礼部尚书张瑞图、吏部尚书王绍徽、户部尚书郭允厚、曹尔祯、孟绍虞、冯嘉会、李春晔、邵辅忠、吕纯如、徐兆魁、薛风翔、孙杰、杨梦衮、李养德、 刘廷元 、曹思诚,南京尚书 范济世 、张朴,总督尚书黄运泰、郭尚友、 李从心 ,巡抚尚书李精白

阉党 败坏吏治

首先是对政治的扰乱,表现在吏治败坏,官场倾轧加剧。聚拢在他们周围的人晋升不由 常道 ,更倚势谋私,打击清流。当时,都指挥以下请求升迁的人, 刘瑾 只需写一纸条说:“某人授予某官”, 兵部 就照条执行,不敢再复奏。“瑾欲大贵彩,乃命刘宇入内阁,以彩代之。一岁中,自郎署长 六卿 。僚友守官如故,咸惴惴白事尚书前,彩厉色无所假借。寻加 太子少保 。” 魏忠贤 多收纳被东林党人所不齿的人和在“三案”中失意的人,这些人一旦翻案并官复原职后, 便不断寻机报复。 顾秉谦 制造《 三朝要典 》,将所有与三案有关的人都一一载入以便斩草除根; 崔呈秀 制造《天鉴》、《同志》各 簿册 王绍徽 也制造《 点将录 》,成为他们可以按图索骥,捕拿东林党人的 黑名单

阉党 鱼肉百姓

再次给人民生活造成了深重的灾难。其时特务机构格外发达,阉党成员中许多被安插到厂、卫,对官员和百姓实行严酷的统治。校尉、缇骑遍布大街小巷,一点小的过失极可能招致毙命,人民敢怒不敢言。魏阉为了讨好取悦魏忠贤,在全国各地为其大建生祠,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为魏忠贤建造 祠庙 ,始于 浙江巡抚 潘汝祯 ,“汝祯因 机户 之请,建祠西湖,疏闻于朝,诏赐名普德,此天启六年六月事也。自是诸方效尤,遂遍天下。”(《二十二史札记·魏阉生祠》) 关于各地竞相建造 生祠 对百姓的扰攘,《 明史 》中有明确的说明:“每一祠之费,多者数十万,少者数万,剥民财,侵 公帑 ,伐树木无算。开封之建祠也,至毁民舍二千余间,创宫殿九楹,仪如帝者。”各地苦于兴建,人民越加难以为生。
明代大珰 王振 汪直 、刘瑾和魏忠贤等人对社会方方面面造成的危害显而易见,仅以他们一人之力,流毒无至于如此深广。“明代 阉宦之祸 酷矣,然非诸党人附丽之,羽翼之,张其势而助之攻,虐焰不若是其烈也。”《 明史纪事本末 》也如是说:“夫水自湍也,风又激之;汤已沸也,火又烈之。”无疑,诸臣的依附又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为阉党立传,既是史家忠实记录明朝实际国情的需要,又为后世王朝的统治者提供了借鉴和教训。 《明史》卷三百四:明太祖既定江左,鉴前代之失,置宦者不及百人。迨末年颁《祖训》,乃定为十有二监及各司局,稍称备员矣。然定制,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御外臣冠服,官无过四品,月米一石,衣食于内庭。尝镌铁牌置宫门曰:“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敕诸司不得与文移往来。有老阉供事久,一日从容语及政事,帝大怒,即日斥还乡……建文帝嗣位,御内臣益严,诏出外稍不法,许有司械闻。 《明鉴纲目》卷二:有以中官奉使侵暴为言者,诏所在有司系治,于是中官密遣人赴燕,具言京师空虚可取状。 《明鉴纲目》卷二:会诏有司系治中官奉使之不法者,先后奔燕,具言京师空虚可取状,王乃慨然曰:“频年用兵,何时已乎?要当临江一决,不复反顾矣!” 《明史》卷三百四:及燕师逼江北,内臣多逃入其军,漏朝廷虚实。文皇以为忠于己,而狗儿辈复以军功得幸,即位后遂多所委任。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盖明世宦官出使、专征、监军、分镇、刺臣民隐事诸大权皆自永乐间始。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宣宗设内书堂,选小内侍,令大学士陈山教习之,遂为定制。用是多通文墨,晓古今,逞其智巧,逢君作奸。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宣宗时,袁琦令阮巨队等出外采办。事觉,琦磔死,巨队等皆斩。又裴可烈等不法,立诛之。诸中官以是不敢肆。 《明史》本纪第十:宣德十年春正月,宣宗崩,壬午,即皇帝位。遵遗诏大事白皇太后行。大赦天下,以明年为正统元年。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及英宗立,年少。振狡黠得帝欢,遂越金英等数人掌司礼监,导帝用重典御下,防大臣欺蔽。于是大臣下狱者不绝,而振得因以市权。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然是时,太皇太后贤,方委政内阁。阁臣杨士奇、杨荣、杨溥,皆累朝元老,振心惮之未敢逞。至正统七年,太皇太后崩,荣已先卒,士奇以子稷论死不出,溥老病,新阁臣马愉、曹鼐势轻,振遂跋扈不可制。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29):“太监王振盗去太祖禁内臣碑。洪武中,太祖鉴前代宦官之失,置铁碑高三尺,上铸“内臣不得干预政事”八字,在宫门内。宣德时尚存,至振,去之。” (清)张廷玉,《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作大第皇城东,建智化寺,穷极土木。兴麓川之师,西南骚动。侍讲刘球因雷震上言陈得失,语刺振。振下球狱,使指挥马顺支解之。大理少卿薛瑄、祭酒李时勉素不礼振。振摭他事陷瑄几死,时勉至荷校国子监门。御史李铎遇振不跪,谪戍铁岭卫。驸马都尉石璟詈其家阉,振恶贱己同类,下璟狱。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所忤恨,辄加罪谪。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帝方帝方倾心向振,尝以先生呼之。赐振敕,极褒美。振权日益积重,公侯勋戚呼曰翁父。畏祸者争附振免死,赇赂辏集。工部郎中王祐以善谄擢本部侍郎,兵部尚书徐晞等多至屈膝。其从子山、林至廕都督指挥。私党马顺、郭敬、陈官、唐童等并肆行无忌。 《明史·本纪第十》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二》:八月己酉,帝驻大同,振益欲北。镇守太监郭敬以敌势告,振始惧。班师,至双寨,雨甚。振初议道紫荆关,由蔚州邀帝幸其第,既恐蹂乡稼,复改道宣府。军士纡回奔走,壬戌始次土木。瓦剌兵追至,师大溃。帝蒙尘,振乃为乱兵所杀。败报闻,百官恸哭,都御史陈镒等廷奏振罪,给事中王竑等立击杀马顺及毛、王二中官。郕王命脔王山于市,并振党诛之,振族无少长皆斩。振擅权七年,籍其家,得金银六十余库,玉盘百,珊瑚高六七尺者二十余株,他珍玩无算。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先是,妖人李子龙以左道惑众,内使鲍石、郑忠敬信之。夤缘入内府,时引至万岁山观望,谋不轨。锦衣官校发其事,伏诛。”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宪宗成化十三年春正月,置西厂,命太监汪直诇刺外事……至是,名西厂,以别东厂也。纵直出入,分命诸校,广刺督责,大政小事,方言巷语,悉采以闻。”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二月,籍没福建都指挥杨业家。业少师荣曾孙也。居乡逃罪入京师。锦衣百户韦瑛故无赖,冒内官韦姓者从征延绥,升百户。至是,诣汪直报之,谓业家赀巨万,常杀人,将招纳亡命下海。直喜,发卒捕之。词连兵部主事杨仕伟、中书舍人董玙,俱下狱濒死。来竟毙,复遣瑛籍其家。”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五月,罢西厂。时汪直开西厂,罗织数起大狱,臣民悚怵大学士商辂疏言:“近日伺察太繁,政令太急,刑网太密,人情疑畏,汹汹不安。盖缘陛下委听断于汪直,而直又寄耳目于群小也。中外骚然,安保其无意外不测之变。往者曹钦之反,皆逯杲有以激之。一旦祸兴,卒难消弥。望陛下断自宸衷,革去西厂,罢汪直以全其身,诛韦瑛以正其罪。”疏入,上怒曰:“一内竖辄危天下乎!”太监怀恩传旨诘责甚厉,辂曰:“朝臣无大小,有罪皆请旨收问,直敢擅逮三品以上京官。大同、宣府,北门锁钥,守备不可一日缺,直则一日擒械数人。南京祖宗根本重地,留守大臣,直辄收捕。诸近侍,直辄易置。直不黜,国家安得不危!”恩啮指而退,奏上,上立命去西厂。召怀恩数直罪责之,谪韦瑛戍宣府。”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六月,以御史戴缙、王亿言,复西厂,命汪直仍刺事。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大学士商辂,尚书薛远、董方,左都御史李宾并致仕,以王越为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掌院事。时越附汪直,嗾御史冯瑾排诸大臣。辂既致仕,远等相继自陈去。十一月,以御史冯瓘为大理寺丞,戴缙为尚宝司少卿。缙寻擢佥都御史,王亿为湖广按察副使。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十六年春正月,给事中孙博上言:“东、西厂缉事旗校多举细故,中伤大臣。旗校本厕役之徒,大臣乃股肱之任,伤国体,非治世事。”疏入,切责。三月,命太监汪直、保国公朱永、尚书王越率兵出塞,袭敌于威宁,破之,越封威宁伯。”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夏四月,巡按辽东御史强珍上疏,劾太监汪直、总兵侯谦、巡抚陈钺前失机隐匿罪。于是都给事中吴原、御史许进等亦以钺为言,比之黄潜善、贾似道。诏罚钺俸,钺因怨王越掌院事纵珍。而汪直适巡边还京,钺郊迎五十里,诉珍承越意旨见劾。直怒,越亦来迓,不见越。巡抚辽东王宗彝遂阿直意,诬珍妄奏,械珍至京,下锦衣卫狱,戌辽东。”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十八年春三月,复罢西厂。先是,有盗越皇城入西内,东厂较尉缉获,太监尚铭以闻,上喜甚,厚赐赉。直闻怒曰:“铭吾所用,乃背吾独擅功。”思有以倾之。铭惧,潜以直构祸事达于上。上自直行后,李孜省用事,万安结昭德宫,颇揽权,恶直浸淫,上亦渐疏之。于是科道交章奏西厂苛察,非国体。万安亦谓宜罢,刘珝不可。上竟罢西厂,中外欣然,珝有惭色。”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秋八月,御史徐镛上疏劾汪直欺罔罪,曰:“汪直与王越、陈钺结为腹心,自相表里。肆罗织之文,振威福之势,兵连西北,民困东南,天下之人但知有西厂而不知有朝廷,但知畏汪直而不知畏陛下。渐成羽翼,可为寒心。乞陛下明正典刑,以为奸臣结党怙势之戒。”上深纳其言。汪直有罪罢。削王越威宁伯,追夺诰券,编管安陆州。兵部尚书陈钺、工部尚书戴缙、锦衣指挥使吴绶革职为民。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43):“弘治初,摈茂陵司香。其后得侍东宫,以俳弄为太子所悦。“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43:”瑾朝夕与其党八人者,为狗马鹰犬、歌舞角以娱帝,帝狎焉。八人者: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其一瑾。“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43):“疏入,上惊泣不食,诸阉大惧。先是,科道交章请除群奸,阁议持章不肯下,诸阉已窘,相对涕泣。会诸大臣疏又入,于是上遣司礼监八人,齐诣阁议。一日三至,健等卒持不下。内司礼监太监王岳者,亦东宫旧臣也,素刚直,颇恶其侪所为,独曰:“阁议是!”明日,忽有旨召诸大臣入。大臣有归咎韩文者,文不应。至左顺门,太监李荣手诸大臣疏,曰:“有旨:诸大臣爱君忧国,言良是。弟奴侪侍上久,不忍即置之法,幸少宽之,上自处耳。”众相顾,莫敢出一语。韩文曰:“今海内民穷盗起,天变日增,群小辄导上游宴无度,荒弃万几。文等备员卿佐,何忍无言!”荣曰:“疏备矣。上非不知,第欲稍宽之耳,上固有处。”吏部侍郎王鏊曰:“脱不处,奈何?”曰:“是在荣,荣颈裹铁邪,敢误国!”是日,诸阉益窘,自求安置南京,而阁议又持不从。时王岳与司礼太监范亨、徐智等亦助文等,密奏上,上不得已允之,待明旦发旨,捕瑾等下狱。而吏部尚书焦芳者,故与瑾善,遂以所谋泄之瑾。瑾等亦廉知王岳密奏事,八人者遂夜趋上前,环跪哭,以头抢地,曰:“微上恩,瑾等磔馁狗矣。”上色动,瑾辄进曰:“害瑾等者,岳也。”帝曰:“何也?”曰:“岳东厂也,外谓谏官,诸先生有言第言,而阁议时,岳又独称是。此何情也?夫狗马鹰犬,岳买献否?而独咎瑾等。”帝怒曰:“吾收岳矣。”瑾曰:“狗马鹰兔,何损万几?今左班官敢哗无忌者,司礼监无人也;有则惟上所欲为,谁敢言者!”上怒,是夜立命刘瑾入掌司礼监兼提督团营。丘聚提督东厂,谷大用提督西厂,张永等并司营务,分据要地。”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43):“帝悉以天下章奏付刘瑾。瑾时杂构戏玩娱帝,候帝娱,则多上章奏,请省决,帝曰:‘吾安用尔为?而一烦朕!’瑾由是自决政。”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以吏部尚书焦芳兼文渊阁大学士,入阁办事。芳潜通瑾党,瑾遂引芳入阁,表里为奸。凡变紊成宪,桎桔臣工,杜塞言路,酷虐军民,皆芳导之。“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37):“先是,诸司官朝觐至京,畏瑾虐焰,恐罹祸,各敛银赂之,每省至二万两,往往贷于京师富豪,复任之日,取官库贮倍偿之,名曰“京债”。“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43):“刘瑾招引四方术士余明、余伦、余子仁等占候天文,推测命数,私置军器。明等妄称瑾侄刘二汉当大贵,瑾阴令内使藏小刀二于扇内,出入禁闼。”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43):“安化王钅番反,起都御史杨一清,命太监张永提督讨之。一清   与永西行,一日,叹息泣谓永曰:“藩宗乱易除,国家内乱不可测,奈何!”永曰:“何谓?”一清曰:“公岂一日忘情?故无能为公画策者!”遂促席手书“瑾”字。永曰:“瑾日夜在上傍,上一日不见瑾则不乐。今其羽翼已成,耳目广矣,且奈何?”一清曰:“公亦天子信幸臣。今讨贼不付他人,付公,上意可知。公试班师入京,诡言请上间语宁夏事,上必就公问。公于此时上钅番伪檄,并述渠乱政,凶狡谋不轨,海内愁怨,天下乱将起。上英武,必悟,且大怒诛瑾。瑾诛,柄用公。公益矫瑾行事,吕强、张承业暨公,千载三人耳。”永曰:“即不济,奈何?”一清曰:“他人言,济不济未可知;言出公,必济。顾公言时,须有端绪且委曲。脱上不信,公顿首请死,愿死上前。即退,瑾必见杀。又涕哭顿首,得请即行事,无缓顷刻。漏事机,祸不旋踵。”永攘臂起,曰:“我亦何惜余生报主乎!” (清)谷应泰,《明史纪事本末》(卷43):“永之献俘也,瑾使以乙未入。永知,即以甲午入,以故得先发。明日晏朝后,外人微闻瑾得罪,犹莫敢显言者。及旨猝中发,逻卒飞骑交驰于道,浃日乃定。初,上尚未有意诛瑾,瑾闻凤阳之命,曰:“犹不失富太监也!”及籍其家,得金二十四万锭,又五万七千八百两。元宝五百万锭,又一百五十八万三千六百两。宝石二斗,金甲二,金钩三千,玉带四千一百六十二束,狮蛮带二束,金汤盒五百,蟒衣四百七十袭,牙牌二匮,穿宫牌五百,金牌三,衮袍八,爪金龙四,玉琴一,玉瑶印一,盔甲三千。冬月团扇饰貂皮,扇中置刀二。衣甲千余,弓弩五百。上大怒,曰:“瑾果反。”乃付狱。吏部尚书张彩、锦衣卫指挥杨玉、石文义等六人,皆送都察院狱。于是六科、十三道共劾瑾罪三十余条,上是之。命法司锦衣卫执瑾午门,廷讯之。都给事中李宪亦劾瑾。宪故出瑾门下,瑾闻之,笑曰:“李宪亦劾我耶!”鞫之日,刑部尚书刘犹噤不敢声,瑾大言曰:“满朝公卿,皆出我门,谁敢问我者!”皆稍稍却。驸马都尉蔡震曰:“我国戚也。不出汝门,得问汝。”使人批瑾颊,曰:“公卿朝廷所用,何由汝!抑汝何藏甲也?”曰:“以卫上。”震曰:“何藏之私室?”瑾语塞。既上狱,上命毋覆奏,凌迟之,三日枭其首,榜狱词处决图于天下。诸被害人,争买其肉啖之,有以一钱易一脔者。“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四:当刘瑾时,廷臣党附者甚众。瑾诛,言官交劾。内阁则焦芳、刘宇、曹元。尚书则吏部张彩、户部刘玑、兵部王敞、刑部刘璟、工部毕亨、南京户部张澯、礼部朱恩、刑部刘缨、工部李善。侍郎则吏部柴升、李瀚,前户部韩福,礼部李逊学,兵部陆完、陈震,刑部张子麟,工部崔岩、夏昂、胡谅,南京礼部常麟、工部张志淳。都察院则副都御史杨纶、佥都御史萧选……” 《明史》:魏忠贤,肃宁人。少无赖,与群恶少博,少胜,为所苦,恚而自宫,变姓名曰李进忠。其后乃复姓,赐名忠贤云。忠贤自万历中选入宫,隶太监孙暹,夤缘入甲字库,又求为皇长孙母王才人典膳,谄事魏朝。朝数称忠贤于安,安亦善遇之。长孙乳媪曰客氏,素私侍朝,所谓对食者也。及忠贤入,又通焉。客氏遂薄朝而爱忠贤,两人深相结。 光宗崩,长孙嗣立,是为熹宗。忠贤、客氏并有宠。未逾月,封客氏奉圣夫人,廕其子侯国兴、弟客光先及忠贤兄钊俱锦衣千户。忠贤寻自惜薪司迁司礼秉笔太监兼提督宝和三店。忠贤不识字,例不当入司礼,以客氏故,得之。 《明史》:是冬,兼掌东厂事。 《明史》:帝性机巧,好亲斧锯髹漆之事,积岁不倦。每引绳削墨时,忠贤辈辄奏事。帝厌之,谬曰:“朕已悉矣,汝辈好为之。”忠贤以是恣威福惟己意。岁数出,辄坐文轩,羽幢青盖,四马若飞,铙鼓鸣镝之声,轰隐黄埃中。锦衣玉带靴裤握刀者,夹左右驰,厨传、优伶、百戏、舆隶相随属以万数。百司章奏,置急足驰白乃下。所过,士大夫遮道拜伏,至呼九千岁,忠贤顾盼未尝及也。客氏居宫中,胁持皇后,残虐宫嫔。偶出归私第,驺从赫奕照衢路,望若卤簿。忠贤故騃无他长,其党日夜教之,客氏为内主,群凶煽虐,以是毒痡海内。 《明史》:四年,给事中傅櫆结忠贤甥傅应星为兄弟,诬奏中书汪文言,并及左光斗、魏大中。下文言镇抚狱,将大行罗织。掌镇抚刘侨受叶向高教,止坐文言。忠贤大怒,削侨籍,而以私人许显纯代。是时御史李应升以内操谏,给事中霍守曲以忠贤乞祠额谏,御史刘廷佐以忠贤滥廕谏,给事中沈惟炳以立枷谏,忠贤皆矫旨诘责。于是副都御史杨涟愤甚,劾忠贤二十四大罪。疏上,忠贤惧,求解于韩广不应,遂趋帝前泣诉,且辞东厂,而客氏从旁为剖析,体乾等翼之。帝懵然不辨也。遂温谕留忠贤,而于次日下涟疏,严旨切责。涟既绌,魏大中及给事中陈良训、许誉卿,抚宁侯朱国弼,南京兵部尚书陈道亨,侍郎岳元声等七十余人,交章论忠贤不法。向高及礼部尚书翁正春请遣忠贤归私第以塞谤,不许。 《明史》:当是时,忠贤愤甚,欲尽杀异己者。顾秉谦因阴籍其所忌姓名授忠贤,使以次斥逐。王体乾复昌言用廷杖,威胁廷臣。未几,工部郎中万燝上疏刺忠贤,立杖死。又以御史林汝翥事辱向高,向高遂致仕去,汝翥亦予杖。廷臣俱大詟。一时罢斥者,吏部尚书赵南星、左都御史高攀龙、吏部侍郎陈于廷及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先后数十人,已又逐韩爌及兵部侍郎李邦华。正人去国,纷纷若振槁。乃矫中旨召用例转科道。以朱童蒙、郭允厚为太仆少卿,吕鹏云、孙杰为大理丞,复霍维华、郭兴治为给事中,徐景濂、贾继春、杨维垣为御史,而起徐兆魁、王绍徽、乔应甲、徐绍吉、阮大铖、陈尔翌、张养素、李应荐、李嵩、杨春懋等,为之爪牙。未几,复用拟戍崔呈秀为御史。呈秀乃造《天鉴》、《同志》诸录,王绍徽亦造《点将录》,皆以邹元标、顾宪成、叶向高、刘一燝等为魁,尽罗入不附忠贤者,号曰东林党人,献于忠贤。忠贤喜,于是群小益求媚忠贤,攘臂攻东林矣。 《明史》:初,朝臣争三案及辛亥、癸亥两京察与熊廷弼狱事,忠贤本无预。其党欲藉忠贤力倾诸正人,遂相率归忠贤,称义儿,且云:“东林将害翁。”以故,忠贤欲甘心焉。御史张讷、倪文焕,给事中李鲁生,工部主事曹钦程等,竞搏击善类为报复。而御史梁梦环复兴汪文言狱,下镇抚司拷死。许显纯具爰书,词连赵南星、杨涟等二十余人,削籍遣戍有差。逮涟及左光斗、魏大中、周朝瑞、袁化中、顾大章等六人,至牵入熊廷弼案中,掠治死于狱。又杀廷弼,而杖其姻御史吴裕中至死。又削逐尚书李宗延、张问达,侍郎公鼐等五十余人,朝署一空。而特召元诗教、刘述祖等为御史,私人悉不次超擢。于是忠贤之党遍要津矣。 《明史》:当此之时,内外大权一归忠贤。内竖自王体乾等外,又有李朝钦、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三十余人,为左右拥护。外廷文臣则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主谋议,号“五虎”。武臣则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主杀僇,号“五彪”。又吏部尚书周应秋、太仆少卿曹钦程等,号“十狗”。又有“十孩儿”、“四十孙”之号。而为呈秀辈门下者,又不可数计。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遍置死党。心忌张皇后,其年秋,诬后父张国纪纵奴不法,矫中宫旨,冀摇后。帝为致奴法,而诮让国纪。忠贤未慊,复使顺天府丞刘志选、御史梁梦环交发国纪罪状,并言后非国纪女。会王体乾危言沮之,乃止。 《明史》:其冬,三殿成。李永贞、周应秋奏忠贤功,遂进上公,加恩三等。魏良卿时已晋肃宁侯矣,亦晋宁国公,食禄如魏国公例,再加恩廕锦衣指挥使一人,同知一人。工部尚书薛凤翔奏给赐第。已而太监陶文奏筑喜峰隘口成,督师王之臣奏筑山海城,刑部尚书薛贞奏大盗王之锦狱,南京修孝陵工竣,甘镇奏捷,蕃育署丞张永祚获盗,并言忠贤区画方略。忠贤又自奏三年缉捕功,诏书褒奖。半岁中,所廕锦衣指挥使四人、同知三人、佥事一人。授其侄希孟世袭锦衣同知,甥傅之琮、冯继先并都督佥事,而擢崔呈秀弟凝秀为蓟镇副总兵。名器僭滥,于是为极。其同类尽镇蓟、辽,山西宣、大诸厄要地。总兵梁柱朝、杨国栋等岁时赂名马、珍玩绝。 《明史》:当是时,东厂番役横行,所缉访无论虚实辄糜烂。戚臣李承恩者,宁安大长公主子也,家藏公主赐器。忠贤诬以盗乘舆服御物,论死。中书吴怀贤读杨涟疏,击节称叹。奴告之,毙怀贤,籍其家。武弁蒋应阳为廷弼讼冤,立诛死。民间偶语,或触忠贤,辄被擒僇,甚至剥皮、刲舌,所杀不可胜数,道路以目。其年,叙门功,加恩三等,廕都督同知。又廕其族叔魏志德都督佥事。擢傅应星为左都督,且旌其母。而以魏良卿佥书锦衣卫,掌南镇抚司事。 《明史》:六年二月,卤簿大驾成,廕都督佥事。复使其党李永贞伪为浙江太监李实奏,逮治前应天巡抚周起元及江、浙里居诸臣高攀龙、周宗建、缪昌期、周顺昌、黄尊素、李应升等。攀龙赴水死,顺昌等六人死狱中。苏州民见顺昌逮,不平,殴杀二校尉,巡抚毛一鹭为捕颜佩韦等五人悉诛死。刑部尚书徐兆魁治狱,视忠贤所怒,即坐大辟。又从霍维华言,命顾秉谦等修《三朝要典》,极意诋诸党人恶。御史徐复阳请毁讲学书院,以绝党根。御史卢承钦又请立东林党碑。海内皆屏息丧气。霍维华遂教忠贤冒边功矣。 《明史》:七年春,复以崔文升总漕运,李明道总河道,胡良辅镇天津。文升故侍光宗药,为东林所攻者也。海内争望风献谄,诸督抚大吏阎鸣泰、刘诏、李精白、姚宗文等,争颂德立祠,汹汹若不及。下及武夫、贾竖、诸无赖子亦各建祠。穷极工巧。攘夺民田庐,斩伐墓木,莫敢控愬。而监生陆万龄至请以忠贤配孔子,以忠贤父配启圣公。 《明史》:初,潘汝祯首上疏,御史刘之待会藁迟一日,即削籍。而蓟州道胡士容以不具建祠文,遵化道耿如巳入祠不拜,皆下狱论死。故天下风靡,章奏无巨细,辄颂忠贤。宗室若楚王华煃、中书朱慎鉴,勋戚若丰城侯李永祚,廷臣若尚书邵辅忠、李养德、曹思诚,总督张我续及孙国桢、张翌明、郭允厚、杨维和、李时馨、汪若极、何廷枢、杨维新、陈维新、陈欢翼、郭如暗、郭希禹、徐溶辈,佞词累牍,不顾羞耻。忠贤亦时加恩泽以报之。所有疏,咸称“厂臣”不名。大学士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票旨,亦必曰“朕与厂臣”,无敢名忠贤者。山东产麒麟,巡抚李精白图象以闻。立极等票旨云:“厂臣修德,故仁兽至。”其诬罔若此。前后赐奖敕无算,诰命皆拟九锡文。 《明史》:是年自春及秋,忠贤冒款汪烧饼、擒阿班歹罗銕等功,积廕锦衣指挥使至十有七人。其族孙希孔、希孟、希尧、希舜、鹏程,姻戚董芳名、王选、杨六奇、杨祚昌,皆至左、右都督及都督同知、佥事等官。又加客氏弟光先亦都督。魏抚民又从锦衣改尚宝卿。而忠贤志愿犹未极,会袁崇焕奏宁远捷,忠贤乃令周应秋奏封其从孙鹏翼为安平伯。再叙三大工功,封从子良栋为东安侯,加良卿太师,鹏翼少师,良栋太子太保。因遍赉诸廷臣。用呈秀为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独绌崇焕功不录。时鹏翼、良栋皆在襁褓中,未能行步也。良卿至代天子飨南北郊,祭太庙。于是天下皆疑忠贤窃神器矣。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三:七年秋八月,熹宗崩,信王立。王素稔忠贤恶,深自儆备,其党自危。杨所修、杨维垣先攻崔呈秀以尝帝,主事陆澄原、钱元悫,员外郎史躬盛遂交章论忠贤。帝犹未发。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三:于是嘉兴贡生钱嘉徵劾忠贤十大罪:一并帝,二蔑后,三弄兵,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封,六无圣,七滥爵,八掩边功,九朘民,十通关节。疏上,帝召忠贤,使内侍读之。忠贤大惧,急以重宝啖信邸太监徐应元求解。应元,故忠贤博徒也。帝知之,斥应元。十一月,遂安置忠贤于凤阳,寻命逮治。忠贤行至阜城,闻之,与李朝钦偕缢死。诏磔其尸。悬首河间。笞杀客氏于浣衣局。魏良卿、侯国兴、客光先等并弃市,籍其家。 《明史》列传第一百九十四:崇祯二年三月,帝为诏书颁示天下。首逆凌迟者二人:魏忠贤,客氏。首逆同谋决不待时者六人:呈秀及魏良卿,客氏子都督侯国兴,太监李永贞、李朝钦、刘若愚。交结近侍秋后处决者十九人:刘志选、梁梦环、倪文焕、田吉、刘诏、薛贞、吴淳夫、李夔龙、曹钦程,大理寺正许志吉,顺天府通判孙如冽,国子监生陆万龄,丰城侯李承祚,都督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孙云鹤、张体乾。结交近侍次等充军者十一人:魏广微、周应秋、阎呜泰、霍维华、徐大化、潘汝祯、李鲁生、杨维垣、张讷,都督郭钦,孝陵卫指挥李之才。交结近侍又次等论徒三年输赎为民者:大学士顾秉谦、冯铨、张瑞图、来宗道,尚书王绍徽、郭允厚、张我续、曹尔祯、孟绍虞、冯嘉会、李春晔、邵辅忠、吕纯如、徐兆魁、薛风翔、孙杰、杨梦衮、李 养德、刘廷元、曹思诚,南京尚书范济世、张朴,总督尚书黄运泰、郭尚友、李从心,巡抚尚书李精白等一百二十九人。交结近侍减等革职闲住者,黄立极等四十四人。忠贤亲属及内官党附者又五十余人。 屈玲 .浅谈《明史·阉党传》 .湖南长沙 :湖南作家协会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