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基加利4月17日电 卢旺达位于非洲中部,素有“千丘之国”之称。在丘陵起伏间,湖光山色交相辉映,河流滋养着盎然绿意。

16世纪,图西人在此建立封建王国,被称为“姆瓦米”的国王依靠众多图西和胡图酋长组成的行政架构管理着整个国家。

胡图和图西是该国的两个主要族群,前者以务农为生,占人口多数,后者放牧,人数相对较少。两个族群语言、宗教相同,世代混居和相互通婚。两个族群成员的身份存在一定流动性,比如,胡图人可以因为获得大量牲畜或其他财富而被视为图西人,而失去牲畜等财富的图西人则会被视为胡图人。

这是4月4日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拍摄的城市景观。新华社记者董江辉摄

“在殖民者来到卢旺达之前,胡图、图西等部族和睦相处,在社会分工中扮演着不同角色。”卢旺达政治评论家让-巴蒂斯特·加索米纳里说。

19世纪末,在欧洲列强瓜分非洲的狂潮中,卢旺达沦为德国殖民地。西方“文明人”不仅带来了残暴统治,也带来了“种族科学”,彻底颠覆了胡图人和图西人数个世纪的和睦相处。

19世纪的英国探险者约翰·汉宁·斯佩克在其著作《尼罗河源头的发现之旅》中鼓吹“优等种族征服劣等种族”,这被当时急于为海外殖民扩张寻找依据的欧洲列强奉为圭臬。

按照这套理论,白人“优于”非洲黑人,而非洲人也要分出“优劣”。德国殖民者于是把长相更接近欧洲人的图西人视为“优等种族”,将他们作为“代理人”,利用他们来统治卢旺达。

一战结束后,在卢旺达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比利时从战败的德国手里接管了卢旺达。随后,比利时科学家带着秤、卷尺以及卡尺来到这里,测量当地人的头颅、面部和体形,以“科学”区分图西人和胡图人。他们由此获得“重大发现”:图西人鼻子长度的中位数比胡图人多2.5毫米,宽度则少约5毫米。

以这些微小的差异为依据,比利时殖民当局自1933年起在卢旺达人的身份证上强制标记“胡图族”或“图西族”的种族身份。据记载,当时胡图人约占卢旺达总人口的85%,图西人约占14%。

西方殖民者之所以玩弄这套种族身份把戏,根本目的是想对殖民地人民分而治之。这给卢旺达埋下了一颗极端危险的定时炸弹。

4月8日,在卢旺达首都基加利的基加利大屠杀纪念馆展厅,一名女子观看关于殖民者强行划分“胡图族”和“图西族”身份的展览。新华社记者董江辉摄

在卢旺达,图西人被殖民者界定为“文明开化的含米特人”,而胡图人则被界定为“原始野蛮的原住民”。

比利时殖民当局在卢旺达延续了德国的“亲图西政策”,图西人在军政系统中占据重要职位,胡图人则受到压制。胡图酋长被替换为图西人,胡图学生在学校中的比例受到严格限制,胡图毕业生也更难找到体面工作。

比利时殖民当局为修建公路、种植用于出口的咖啡等作物,在卢旺达实行强迫劳役。据记载,当时一个卢旺达男子一生中超过一半的时间都要被迫从事各种劳役,如果反抗就会遭到毒打和折磨。而征召的主要对象就是胡图人。

美国作家古雷维奇在《向您告知,明天我们一家就要被杀:卢旺达大屠杀纪事》一书中写道,比利时殖民者命令图西人:“要么你拿鞭子抽胡图人,要么我抽你。”在胡图人眼中,图西人变成另一群“殖民者”,仇恨的种子由此在心中生根发芽。

“在卢旺达,殖民者不是‘加剧’了分裂,他们‘创造’了分裂。” 加索米纳里说,“殖民者很难掌控一个团结、统一和和平的国家。因此,他们分裂非洲国家,削弱我们的力量,夺走我们的矿产和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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