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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才从古弃草营君试求之篱落间——读陆游的《薏苡》诗

初游唐安饭薏米，炊成不减雕胡美。大如芡实白如玉，滑欲流匙香满屋。腹腴项脔不入盘，况复餐酪夸甘酸。东归思之未易得，每以问人人不识。呜呼，奇才从古弃草菅，君试求之篱落间！

诗选自《剑南诗稿》。作者：陆游（1125~1210），南宋爱国诗人。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少有文名，遭秦桧嫉忌和压抑，不得志。桧死后，做过主薄、编修等官职。当时中原沦陷，宋室偏安，他极力主张出兵收复中原。

曾从军川、陕，为蜀帅范成大的参军，后离蜀东归，偏居刻溪，其间两度被罢职，但仍不忘怀救国。其诗词清新圆润，充满着忧国忧民的赤诚，慷慨激昂，感人至深。诗作很多，为我国少有的多产诗人，现存有九千余首，都收在《剑南诗稿》中；另有《放翁词》、《谓南文集》和《老学庵笔记》等。

《薏苡》诗是诗人出蜀东归后的作品。诗人二十多年的罢官家居，与农民交往亲密，常在一起饮酒谈心，又为农民看病施药，得到当地农民的热烈爱戴。他的这首诗是回忆在川、陕从军时，每日吃薏米饭的情景，东归后却难以吃到，从而引发了他对人才弃于草莽的感慨。

“初游唐安饭薏米，炊成不减影胡美。”唐安：疑为安康，在陕西南部。饭薏米：《广群芳谱》：“薏苡仁为末，同粳米煮粥，日日食，补正气，利肠胃，消水肿，治风痹，除胸中邪气，治筋脉拘挛，除消渴水饮。”彫胡：即蔬米，可食。诗开头回忆在川、陕从军的饭食：当初在安康时，每顿都吃薏米饭，薏米饭的香味不比蔬米饭差。“大如荧实白如玉，滑欲流匙香满屋。”荧实：中药名。

《本经》列为上品。时珍云：“新者煮食良，入涩精药。”滑：膏滑泽也。《礼记·内则》：“潃瀡以滑之，脂膏以膏之。皆润泽之也。”这两句极赞薏米饭之香美：薏米的粒大如同荧实，色泽犹如白玉，象膏脂一样的滑利，能顺匙而流，香飘满屋。“腹腴项弯不入盆，况复飨酪夸甘酸。”腹腴：鱼腹下的肥肉。杜甫《阌乡姜七少府设鲙戏赠长歌》：“偏劝腹腴愧少年，软炊香饭缘老翁。”

项：肥大隆起。《诗·小雅》：“驾彼四牡，四牡项领。”传：“项，大也。”弯：切成块的鱼肉。《庄子·至乐》：“鸟乃眩视忧悲，不敢食一弯。”飧：简单的饭。《史记·淮阴侯列传》：“令其裨将传飨。”酪：牛、羊、马等乳制成的凝固的食品。《世说新语》：“淳酪养性。”这里是说：就连肥美的鱼肉也无需吃了；因而也就无需下锅入盆了。何况人们所称道的甘酸饭食和乳酪呢？这里是用肥美的鱼肉来反衬薏米饭的香美。

“东归思之未易得，每以问人人不知。”东归后却难以吃到薏米饭了，每次问起来，大家都说不知道。这里是写诗人对川陕军旅生活的怀念。“鸣呼！奇才从古弃草营，君试求之篱落间。”草营：草莽。营，多年生草本植物。篱落：篱笆。诗人最后发出感叹：唉！奇才自古以来都被抛弃在草莽间，你想寻求他，到篱笆间去找吧！

诗人在退居故乡的悠长时日中，一直怀抱着对祖国的忧虑，没有一刻忘记过洗雪国耻。诗中对“唐安饭薏米”的回顾，实际上是他对当年戎马汉中，驰骋国防前线、豪雄飞纵军营生活的留恋。他希望报国，然而报国无门，只能发出无可奈何的感叹。

这首诗一个突出的特点是：雄浑奔放，任情挥洒，不受格律诗的束缚，既无对偶，也不押韵。更使人惊奇的是，在前后整齐划一的诗句中，突然发出了“鸣呼”的感叹，显得错落有致，于整伤中见参差。这在宋诗中是绝无仅有的。

参考资料：古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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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学庵笔记 作者  雁横秋水说文化 | 2019-01-15 14:36:50 阅读 2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