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四十四回《变生不测凤姐泼醋 喜出望外平儿理妆》
上一回,刚说到贾府没有什么大事发生,贾母提议于九月初二日,帮凤姐过生日。谁知过生日当天,发生了种种不祥的事情。首先,宝玉一身素装,去焚香祭拜阴魂,令贾府上下十分惊讶;其次,生日现场,当日演的戏是《荆钗记》,贾母薛姨妈等都看得心酸落泪。
读到这里,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偏偏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生出这样的两件事,我不禁感觉到小说的作者太残忍。然而,更不幸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此前,贾母考虑到凤姐平时太辛苦,今天又是凤姐的生日,所以安排东府贾珍之妻尤氏来操办生日宴。席间,又打发众人给凤姐敬酒庆生。别看凤姐平时能说会道,当众人轮番劝酒时,不一会儿,凤姐自觉酒沉了(饮酒过量)。
凤姐瞅人不防,便出了席,平儿也忙跟了来,凤姐便扶着他。
这凤姐不离席不要紧,一离席便发现了新大陆。接下来,发生的简直就是一场闹剧,搞得贾府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首先,凤姐才至廊檐下,本来有一个丫头站着,见到凤姐和平儿出来,便拔脚大溜,任凭叫也叫不住。凤姐本来就心存怀疑,这下便立即进了穿堂,将那丫头抓来一顿打,外加一阵恐吓,那丫头竟如实招来。原来,是二爷(贾琏)安排来瞧着奶奶(凤姐)的。
贾琏听说凤姐才坐席,还得好一会才来。就开了箱子,拿了两块银子,还有两根银簮子,两匹缎子,叫丫头悄悄送给鲍二的媳妇。鲍二媳妇收了东西,就来到了贾琏的屋里。
待凤姐走进院门,往里听时,贾琏和鲍二媳妇正在说话。两人正在热火朝天,说到贾琏如何恨凤姐,心想如果凤姐死了,扶平儿为正等等,心思猥琐,不堪入耳。
贾琏和鲍二媳妇正在屋内厮混,被凤姐抓了现行。凤姐借着酒劲,先是逮着鲍二媳妇一顿猛打,同时因为听到贾琏意欲将平儿扶正的话,因而怀疑平儿和贾琏也有勾连,于是,又把平儿打了几下。这下,更复杂了。平儿本是紧跟着凤姐,且对凤姐言听计从,只因鲍二媳妇和贾琏信口开河,不明不白挨了打。于是,平儿也去追打鲍二媳妇。
贾琏自知大事不妙,打闹的打闹,寻死的寻死,一气之下,一边便拔出剑来,一边说,“不用寻死,一齐杀了,我偿了命,大家干净。”
至此,凤姐见闹得不可开交,立即告到了贾母那里。于是,贾母先是制止了贾琏,接着,众人纷纷来劝凤姐和平儿,一场闹剧这才暂告一段落。
贾母一方面对他的子孙比较了解,另一方面也善于做思想工作。
“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得住不这么着。从小儿世人都打这么过。都是我的不是,叫你多吃了两口酒,又吃起醋来。”
难怪贾府的这些不肖子孙,偷鸡的偷鸡,摸狗的摸狗,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都跟贾母这个老祖宗的教育方法有关。
打的打了,闹的闹了,自然还要收场。最终,凤姐被贾母劝住,平儿被李纨带到怡红院。
这里写到袭人和宝玉对平儿的安慰,也很有意思。首先,袭人说,我本来要劝你的,只因为大奶奶和姑娘们都在劝你,我就不好劝你了。当然,袭人主要也是说,二奶奶平时待你那么好,只不过是气急了。
其次,宝玉的劝说也很有妥帖。“好姐姐,别伤心,我替他们两个赔不是罢。”接着,又叫平儿换上花妹妹的衣裳,顺便把头发梳一梳,还特别强调,让平儿擦上些脂粉。
这里凤姐和平儿有人相劝,那边鲍二媳妇自感被抓破了脸,无颜见人,就上吊自杀了。听到这个消息,凤姐和贾琏先是心头一惊,这下惹上人命官司了,可是接着,两个人的态度截然不同。凤姐满不在乎,扬言让他去告;贾琏则私下命人花银子买通,总算摆平了。
这一场生日宴,竟然以如此混乱的局面收场,这是否预示着,贾府的悲剧还在继续呢,我们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