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儿童康复科/河南省小儿脑损伤重点实验室/郑州市儿童脑瘫防治重点实验室, 河南 郑州 450052, Department of Children's Rehabilitation, Third Affiliated Hospital, Zhengzhou University, Zhengzhou 450052,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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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
(
x
±
s
, 月)
男女常规治疗组37201723±6KD治疗组40211921±5
χ
2
(
t
)值0.019(0.945)
P
值0.8910.707
纳入标准:(1)2016年1~7月在郑州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儿童康复科就诊的GDD患儿,符合GDD的诊断标准 [ 7 ] ;(2)年龄1~5岁;(3)发育商评分为25~54的中重度GDD患儿 [ 8 ] ,婴儿-初中学生社会生活能力量表(S-M量表)评分标准分≤8分 [ 9 ] ;(4)最近3个月内未接受KD治疗;(5)患儿家属知情同意。
排除标准:(1)发热或感染性疾病活动期、剧烈呕吐;(2)患有严重消化、心血管、呼吸、肝脏、泌尿系统疾病,不适合KD治疗;(3)尿液有机酸检测提示患遗传代谢病;(4)有明显肢体运动障碍,或已确诊脑瘫;(5)KD治疗前1个月内曾服用任何一种可引起认知改变及重要脏器损害的药物;(6)患其他任何可以导致脑功能紊乱的躯体和精神疾患。
本研究已通过郑州大学第三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文号:2016医伦审第(027)号。本试验已在中国临床试验注册中心注册,注册号:ChiCTR-IOR-16009650。
常规治疗组患儿进行综合康复训练,包括引导式教育、语言训练、感觉统合训练、作业疗法、经颅磁刺激治疗等,每天1次,3周为1个疗程,每两疗程间隔1个月,共5个疗程。出院前给予康复指导,出院期间给予家庭康复。
KD治疗组在常规治疗组的基础上给予改良Atkins饮食(采用深圳市捷利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提供的奇酮生酮系列产品)。营养师根据患儿身高、体重等计算出其所需热量,KD摄入计划总热量为正常同龄儿所需热量的75%~85%。KD治疗过程中适量补充不含乳糖或蔗糖钙剂、多种微量元素、维生素及枸橼酸钾等。于KD治疗前及治疗后3、6、9个月,由专门接受过培训的身高和体重评定医师、神经行为评定医师、情绪行为评定医师、生活能力评定医师各一人,在不知道分组情况下,分别对患儿进行身高和体重测量、Gesell发育量表评估、中国幼儿情绪性及社会性发展量表(CITSEA)/Achenbach儿童行为量表(CBCL)评估、S-M量表评估,并进行肝功能、肾功能、心功能、血脂、泌尿系统彩超检查,以评估疗效及监测不良反应。
KD治疗组需每周检测1次血酮、血糖,营养师每周1次随访以上情况并根据患儿具体情况调整饮食。2组患儿于治疗后1、3、6、9个月进行肝功能、肾功能、心功能、血脂、泌尿系统彩超检查,于治疗后3、6、9个月进行疗效评估。
(1)神经行为发育评估:采用Gesell发育量表中文修订版,包括大运动(GM)、精细动作(FM)、适应性(AD)、语言(L)、个人-社交(PS)5项指标。2组患儿于治疗前及治疗后3、6、9个月进行比较,评价总发育商,以发育商作为发育迟缓程度的评估标准,并根据发育商提高情况评定治疗效果。
(2)情绪和社会行为评估:0~3岁患儿采用CITSEA量表,4~5岁患儿采用CBCL行为量表。主要从两个维度进行比较:问题维度,T分 > 63分为阳性;能力维度,T分 < 37分为阳性 [ 10 - 11 ] 。
(3)适应行为评估:采用S-M量表,评定内容包括6个方面,测定原始分后结合实际年龄换算为标准分。生活能力评定等级:① 正常或正常以上:标准分≥10分;② 边缘水平:标准分9分;③ 轻度异常:标准分8分;④ 中度异常:标准分7分;⑤ 重度异常:标准分6分;⑥ 极重度异常:标准分≤5分 [ 9 , 12 ] 。
数据采用SPSS 21.0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数资料以例数表示,组间比较采用 χ 2 检验;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 x ± s )表示,组间比较采用成组 t 检验,不符合正态分布的资料以中位数(四分位数间距)[ P 50 ( P 25 , P 75 )]表示,组间比较采用Wilcoxon秩和检验;多个不同时间点比较采用重复测量的方差分析。 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组患儿治疗前适应性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t =-0.653, P =0.943);不同测量时间的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18.920, P < 0.001);2组在提高适应性评分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4.065, P =0.049),显示KD组优于常规治疗组;分组因素与时间因素有交互作用( F =18.595, P < 0.001)。见 表 2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注:重复测量资料方差分析显示了时间因素差异( F =18.920, P < 0.001);分组因素差异( F =4.065, P =0.049);时间因素与分组因素有交互作用( F =18.595, P < 0.001)。 | |||||
常规治疗组 | 37 | 44±13 | 42±14 | 43±14 | 44±13 |
KD治疗组 | 40 | 46±13 | 49±13 | 52±13 | 55±13 |
2组患儿治疗前大运动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t =-0.256, P =0.539);不同测量时间的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16.617, P < 0.001);2组在提高大运动评分方面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F =1.975, P =0.166);分组因素与时间因素有交互作用( F =14.310, P < 0.001)。见 表 3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注:重复测量资料方差分析显示了时间因素差异( F =16.617, P < 0.001);分组因素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F =1.975, P =0.166);时间因素与分组因素有交互作用( F =14.310, P < 0.001)。 | |||||
常规治疗组 | 37 | 45±13 | 44±13 | 43±14 | 45±12 |
KD治疗组 | 40 | 46±12 | 48±13 | 50±12 | 54±13 |
2组患儿治疗前精细动作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t =-0.874, P =0.811);不同测量时间的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21.002, P < 0.001);2组在提高精细动作评分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4.065, P =0.049),显示KD组优于常规治疗组;分组因素与时间因素有交互作用( F =17.658, P < 0.001)。见 表 4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注:重复测量资料方差分析显示了时间因素差异( F =21.002, P < 0.001);分组因素差异( F =4.065, P =0.049);时间因素与分组因素有交互作用( F =17.658, P < 0.001)。 | |||||
常规治疗组 | 37 | 42±12 | 41±12 | 41±12 | 42±12 |
KD治疗组 | 40 | 45±12 | 46±12 | 49±12 | 53±12 |
2组患儿治疗前语言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t =-0.787, P =0.371);不同测量时间的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19.636, P < 0.001);2组在提高语言评分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4.100, P =0.048),显示KD组优于常规治疗组;分组因素与时间因素有交互作用( F =21.850, P < 0.001)。见 表 5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注:重复测量资料方差分析显示了时间因素差异( F =19.636, P < 0.001);分组因素差异( F =4.100, P =0.048);时间因素与分组因素有交互作用( F =21.850, P < 0.001)。 | |||||
常规治疗组 | 37 | 39±12 | 38±11 | 38±11 | 39±12 |
KD治疗组 | 40 | 42±14 | 44±14 | 47±14 | 50±15 |
2组患儿治疗前个人-社交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t =-0.465, P =0.743);不同测量时间的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13.705, P < 0.001);2组在提高个人-社交评分方面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F =2.885, P =0.096);分组因素与时间因素有交互作用( F =9.996, P < 0.001)。见 表 6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注:重复测量资料方差分析显示了时间因素差异( F =13.705, P < 0.001);分组因素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F =2.885, P =0.096);时间因素与分组因素有交互作用( F =9.996, P < 0.001)。 | |||||
常规治疗组 | 37 | 45±13 | 43±14 | 44±14 | 45±13 |
KD治疗组 | 40 | 46±13 | 49±13 | 52±13 | 55±13 |
2组患儿治疗前总发育商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t =-0.717, P =0.970);不同测量时间的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14.797, P < 0.001);2组在提高总发育商评分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4.360, P =0.042),显示KD组优于常规治疗组;分组因素与时间因素有交互作用( F =23.670, P < 0.001)。见 表 7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注:重复测量资料方差分析显示了时间因素差异( F =14.797, P < 0.001);分组因素差异( F =4.360, P =0.042);时间因素与分组因素有交互作用( F =23.670, P < 0.001)。 | |||||
常规治疗组 | 37 | 215±61 | 210±60 | 210±61 | 211±56 |
KD治疗组 | 40 | 228±62 | 238±62 | 250±61 | 271±62 |
2组患儿治疗前问题维度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t =-0.953, P =0.929);不同测量时间的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13.999, P < 0.001);2组在降低问题维度评分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4.112, P =0.048),显示KD组优于常规治疗组;分组因素与时间因素有交互作用( F =8.272, P < 0.001)。见 表 8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注:重复测量资料方差分析显示了时间因素差异( F =13.999, P < 0.001);分组因素差异( F =4.112, P =0.048);时间因素与分组因素有交互作用( F =8.272, P < 0.001)。 | |||||
常规治疗组 | 37 | 67±3 | 68±7 | 68±5 | 67±5 |
KD治疗组 | 40 | 68±3 | 66±7 | 64±6 | 62±6 |
2组患儿治疗前能力维度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t =-1.289, P =0.846);不同测量时间的效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11.971, P < 0.001);2组在提高能力维度评分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F =5.346, P =0.025),显示KD组优于常规治疗组;分组因素与时间因素有交互作用( F =5.080, P < 0.001)。见 表 9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注:重复测量资料方差分析显示了时间因素差异( F =11.971, P < 0.001);分组因素差异( F =5.346, P =0.025);时间因素与分组因素有交互作用( F =5.080, P < 0.001)。 | |||||
常规治疗组 | 37 | 30±4 | 29±4 | 31±5 | 32±5 |
KD治疗组 | 40 | 31±4 | 32±4 | 33±4 | 36±3 |
2组患儿治疗前S-M量表评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Z =-0.222, P =0.824);治疗后3、6个月两组患儿S-M量表评分比较,两组评分改善度相当( P > 0.05),而治疗后9个月KD治疗组改善情况优于常规治疗组( P < 0.05)。见 表 10 。
组别 | 例数 | 治疗前 | 治疗后3个月 | 治疗后6个月 | 治疗后9个月 | ||||
常规治疗组 | 37 | 6(6, 7) | 7(6, 7) | 7(6, 6) | 6(6, 8) | ||||
KD治疗组 | 40 | 6(6, 8) | 6(6, 6) | 7(6, 9) | 7(7, 10) | -0.222 | -0.030 | -1.522 | -2.199 |
P 值 | 0.824 | 0.976 | 0.128 | 0.028 |
KD治疗期间,有6例患儿前期出现腹泻症状,经缓慢调整饮食结构、对症支持治疗后腹泻缓解。1例出现轻度泌尿系结石,及时服用枸橼酸制剂后缓解。
KD是一种高脂肪、低碳水化合物和适量蛋白质的饮食,模拟人体饥饿状态 [ 13 ] 。1921年Wilder首次采用KD治疗难治性癫癎,至今已有近百年历史,大量研究证实了其治疗难治性癫癎的安全性及有效性 [ 14 - 16 ] 。改良Atkins饮食方案无需禁食,不限制蛋白和脂肪,不限制能量和水的摄人,而葡萄糖的摄入量与传统KD相当,即脂肪/(蛋白质+碳水化合物)的比值约为2 : 1,其疗效与经典KD相当,依从性和耐受性均较经典KD好 [ 17 ] 。
Wu等 [ 18 ] 研究发现,KD通过改变机体代谢机制和影响神经元的兴奋性,不仅减少难治性癫癎患儿癫癎发作频率,同时也改善了其神经行为及认知功能。本课题组在前期研究中对78例KD添加治疗的难治性癫癎患儿进行神经行为发育评估,发现神经行为发育改善明显 [ 19 - 20 ] 。本研究采用Gesell发育评定量表对2组GDD患儿治疗前及治疗后3、6、9个月进行评估,显示KD治疗组在适应性、精细动作、语言3个能区及总发育商评分提高方面优于常规治疗组,说明KD治疗对于GDD患儿的整体神经行为发育改善显著。
国外多项研究报道,KD治疗不仅能提高难治性癫癎患儿的认知功能,并可矫正患儿的异常情绪和行为 [ 21 - 23 ] 。徐文成等 [ 24 ] 研究报道KD治疗能明显改善难治性癫癎患儿的情绪和社会行为。本研究采用CITSEA/CBCL量表对2组患儿情绪和社会行为进行评估,2个量表有共同的评估领域和内容 [ 25 ] ,治疗后3、6、9个月,KD治疗组能力维度和问题维度均较常规治疗组改善明显,提示KD治疗可以提高GDD患儿解决问题的能力并减少不良行为。
本研究采用S-M量表对2组患儿社会生活能力进行评估,2组患儿治疗后3、6个月改善相当,治疗后9个月KD治疗组较常规治疗组改善更明显,提示KD治疗时间越长患儿社会生活能力改善越明显。
由于KD治疗改变了患儿的饮食结构,并且胃肠道对高脂肪饮食不适应,治疗期间可出现呕吐、腹泻、泌尿系结石、低蛋白血症等不良反应。腹泻、呕吐等暂时性并发症经缓慢调整饮食结构、对症支持处理可缓解。对于长期不良反应,如泌尿系结石,可在KD治疗早期适量钾盐碱化尿液,可有效预防 [ 26 ] 。Numis等 [ 27 ] 研究表明,KD对生长发育并无明显影响。本课题组在前期研究中对42例KD添加治疗的难治性癫癎患儿进行身高、体重评估,也发现KD添加治疗对其生长发育情况无明显影响 [ 19 ] 。本研究KD治疗过程中不良反应较少,可能是由于改良Atkins饮食与正常饮食结构接近,患儿耐受性较传统KD好 [ 28 ] 。因此,对于GDD患儿来说KD治疗是一种安全性较高的治疗方法。
本研究未将1岁以内GDD患儿及轻度、极重度GDD患儿纳入研究,考虑1岁以内患儿胃肠道发育未完善,对KD治疗耐受性差,而轻度、极重度患儿/家属依从性较差。
综上,KD治疗可改善GDD患儿的神经行为发育,治疗时间越长,神经行为发育改善越明显,且对患儿情绪和社会行为也有明显改善作用,不良反应少,较为安全。由于本研究样本量较少,随访时间较短,可能不足以全面反映KD治疗对GDD患儿的影响,下一步我们将扩大样本量,进行长期随访,并对KD治疗的安全性全面评估,更为深入、全面地了解KD对儿童GDD的影响,为KD治疗GDD提供更多的临床依据。